是丁四富的。
丁香恳求地看向爷爷和爹爹。
丁壮站起身,对丁钊说道,“大房越闹越不像话,咋能这么打孩子。四富帮了利来,这个情我们得还。带二两银子,两只鸡,去感谢四富。再把老三和夏里正叫上,一起说叨说叨。”
丁香道,“我也去。”
父子两个一口同声,“不行。”
丁香在院子里徘徊。
天色渐黑,秋风吹着树叶沙沙响着。
大半刻钟后孩子哭闹声停了,丁香才放下心去陪丁利来。
张氏笑着点了一下她的小脑袋,“小人精。”
丁利来得意道,“我爹早看出妹妹是‘小人精’。”
一提丁持张氏就来气,笑容淡下来。
半个多时辰后丁壮父子回来,后面还跟着一瘸一拐的丁四富。
他鼻青脸肿,却笑的开心,眼睛肿成了一条线。
丁香迎出去问道,“四富哥来我家住了?”
丁壮把她抱起来笑道,“明天起,四富去铁铺当学徒。”
张氏看了一眼丁四富的小身板,“他能打铁?”
丁钊讲了一下大概。
丁有财和王氏跑去郝家要人,郝家说丁盼弟没来。别说外孙女,就是郝氏那个闺女他家也不认。
邻居们都来作证丁盼弟确实没来过。
丁有财几人无法,又回家逼问丁四富。
丁四富咬死不知道,丁有财夫妇气得把他往死了打。当着父母的面丁三富不敢打,一把鼻涕一把泪大骂丁四富坏良心,害自己没有了好媳妇。
看到丁四富被打得厉害,嗓子都哭哑了,丁壮几人气不打一处来。
丁壮指着迎出来的丁力说道,“窝囊废,家里闹成这样你就不管管?”
丁力木着脸说,“家里出了个恶妇,我怎么管?”
王氏坐在地上大哭起来,“我的命苦哦,郝氏害了残我两个儿子。她亲闺女还逃跑了……”
夏里正说道,“郝氏做恶犯法,已经得了报应,被打被发配。你们的仇报了,还闹甚闹。你是觉得郝氏杀人未遂,想再出条人命?”
王氏哭道,“发配有个屁用,我儿子毁了,挣不到钱娶不到媳妇,我找谁去?”
丁三富抹着眼泪说,“若我娘把盼弟卖去窑子,少说也能卖八两银子。她跑了,我就讨不到媳妇了。”
丁山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没搭理这对母子,对丁有财说道,“有财啊,四富也是你亲儿子。他又不知道盼弟会逃跑,总不能打死他吧?”
丁钊也道,“大哥,大嫂,四富也是受害人,比你们更苦,何苦这么对他。”又把二两银子和两只鸡交给丁有财,“四富帮了利来,这是谢礼。”
丁有财和丁力、王氏脸上都有了丝喜色。
丁四富看见丁壮,就像看见救命稻草。
忍着痛走去丁壮面前,跪下哭道,“求二爷爷帮帮我。我虽然腿瘸了,还是勤快,嘴甜,能不能帮我找一个学徒的活计。我就是一辈子不娶媳妇,也会攒够八两银子给三哥娶媳妇。”
六岁的孩子说出这番话,让丁壮几个大老爷们都心酸。
丁有财说道,“正常孩子都要八、九岁大去当学徒,你才六岁,又矮又瘸,谁愿意要你?”
他的小眼珠瞥向丁壮,还是希望丁壮能帮残废儿子寻条活路。
丁壮看了看四富的小身板,他哪怕长到八、九岁也没人愿意要他当学徒。他被打得这样狠也没说出盼弟踪迹及香香参与其中,是有仁有义的好孩子。
而且,这孩子真的很聪明,只要帮他一把,长大养活自己没问题。
丁壮说道,“四富暂时就去铁铺当学徒吧,跟我一起住在铺子里,包三顿饭,每月给五十文大钱。等他长大一些,再让他学门适合他的手艺。”
当学徒都只包饭不给钱,丁壮之所以愿意给钱,还是怕丁四富被丁三富偷着往死里打——遭罪。丁四富只有攒够八两银子,这个家和丁三富才会放过他。
丁壮虽然能替丁四富掏这八两银子,但他不能这么痛快地给。给的痛快,他们还会找别的借口继续找丁四富要钱。
所有人都知道丁壮是领了个吃白饭的去铺子。
丁四富喜极而泣,磕了个头哽咽道,“谢谢二爷爷,我会好好干活。”
除了丁有寿,丁家大房所有人都乐起来,包括哭着的丁三富。这么小就开始挣钱,八两银子肯定能挣够。而且,自家也不用养活这个吃白饭的小瘸子了。
丁壮可不是吃亏的性子,又指着丁有财手里的二两银子说道,“四富说要攒够八两银子,那二两银子是我送他的。你们先收了二两,只剩六两了。”
王氏从上地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