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天带着个面具,究竟是长得多貌若天仙才怕被她看见,她难道还稀罕他不成?
奚凌年只是瞥了眼热气腾腾的醒酒汤没有碰,眼中闪过些许玩味,似不经意地问道:“听他们说你去找了王过?”
徐梵梨就等他这句话,心里都快乐开了花,前行忍住对那王公子的厌恶,很是善解人意道:“太傅一家在京中也是有几分话语权,夫君那日鲁莽了王公子我怕日后太傅会就这事参一本,便自作主张赔了件礼。”
她说话娇声,一提到王公子脸色就有些红,差点没按耐住胃里的翻腾,硬着头皮道:“我才发现王公子这人还挺好的,并没有传闻中那么轻浮,那日之事不会有误会?”
当着夫君的面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可对方倒是不生气。
看着奚凌年微微一眯的眼睛。
徐梵梨已经想着他马上就应该冲进书房把和离书甩她脸上,然后她就能带着数万家产“伤心欲绝”地回到小山庄养病。
岂料这少年只是唇角勾笑:“嗯,你开心就好。”
他背着手,转过身去,余光瞥到镜子中那少女差点挂不住的笑容,就像被踩着尾巴的猫儿一样,娇气中又有点可爱。
他很是一副无所谓的神色,自然猜得到她什么心思,只要不把事情做过就好。
徐梵梨深吸一口气,咬牙:“王公子还说要与我一同煮茶。”
她扯住奚凌年的衣角慢慢靠近,房内一时暗香涌动,不,这也不是暗香,她特意叫春泥寻了京城最烈的花粉香,寻常人一闻到都可能直接掐着鼻子晕过去了。
“那记得多带几个人去,”
他声线听不出太大的情绪起伏,依旧是平淡的冷淡。
夜间的烛光和缓了空气中的寒冷,这少年抱着双臂细细打量徐梵梨脸上表情,语气却多了几分玩味。
这一副什么都不介意的神色,徐梵梨只好打碎了银牙往肚子里吞,行行行。
她突而仰面呆呆地望着奚凌年,咬着唇,眼角多了些泪,脸色苍白的就像瓷娃娃一般,一碰就会碎。
“夫君,你是不是不在意我,我单独赴约你就没一点想法吗?”
话本上说男子一般都厌恶死缠烂打的之人,于是徐梵梨咬着牙扯紧了他的衣服,手就要贴上他的肩膀,给奚凌年以一个很巧妙的动作躲了过去。
就你清高。
徐梵梨暗骂完,脸上还是换上黯然的神色,满脸幽怨地望着奚凌年,似是想到伤心事了,扶在床边轻轻咳了几声,柔弱无骨。
这副身子掉湖中甚至比前世还差,徐梵梨现在也没精力了,寻思着要不要暂时先去休息一会儿,下次再来战。
可奚凌年不肯放过她:“单独去是不太好,我陪你去?”
他要是在场还怎么套王过的话?王过明摆着就是试探,见了奚凌年还不打起来?
徐梵梨脸上一僵:“这还是不麻烦夫君了。”
奚凌年见她想发火又忍着的模样,心情莫名好了几分,难得逗她道:“陪夫人赴约,什么能叫麻烦呢?”
他便是一副随心所欲的语气,在家换上了一件宽松的黑袍,显得脸上面具格外刺目。
徐梵梨等他一走,立即就变脸,巴不得扎几个小人扎死他,忍你好久了。
黑夜笼罩下的侯府静悄悄的,奚凌年出了院落,对阴影中的人道:“再去查一遍楚湘宁的起居习惯,重点在落湖后。”
暗卫很快就回来了,低下头恭敬道:“主子,这楚湘宁跳湖前后除了性格,起居习惯都并无二异。”
院落旁是一个很大的水塘,月光笼罩着水塘上,水面的波纹跟着风一起粼粼发光。
奚凌年闻言停下脚步,低声道:“这狐狸倒还挺狡猾。”
与王过约茶的当天,徐梵梨特意起了个早,以免奚凌年也跟上。
她抱着一些点心在春泥的搀扶下上车,手一挑开帘,熟悉的人就坐在马车上,手捧一卷书看得正专注,朝阳落在少年脸上的面具上,竟有些宁静。
强忍住把他踹下马车的冲动,徐梵梨对他也是刮目相看,纨绔装秀才估计也是想待会秀两句压王过一筹,这少年人的胜负欲也是怪强的。
“夫君早啊,你待会见到王公子的时候……嗯……一定要冷静一些,不要冲动。”
徐梵梨虽对奚凌年为何让王过摔下马没兴趣,但王过若是以这种过于张扬的方式出了事,范僇得罪不起奚凌年就会把这口锅砸她脑袋上。
虽然很希望看那个王过和她这夫君两个打起来,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还没得到奚凌年的答复,徐梵梨解开包着点心的纸,小口品鉴了起来,只是这时马车猛然一晃。
她没有准备地向前倾,额头正好就磕在奚凌年肩膀上,两人距离一下子拉得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