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捧起陈姝珏的碗盛了一点,用勺子尝了几口,对另外俩人说:“还差点咸味,加点盐再煮煮。”
加了盐,三个人守着炉子眼巴巴地等。
叶菘蓝注意到手里的碗还挺好看,仔细打量,发现还是甜白釉的暗花圆口碗,似乎不是陈姝珏的喜好。
陈姝珏瞅了一眼,“哦那个呀,是我皇兄的,我瞧着素雅便讨了来。”
叶菘蓝拿碗的手微微颤抖。
她记得明永乐年间烧出过一个甜白釉的皇帝御用碗后来拍卖出400多万的价格...甜白釉是明代景德镇官窑烧造的宫廷用器,据说须历经70余道工序,以胎薄釉润为特征,享有“白如凝脂、素犹积雪”的美誉,堪称白瓷中的极品。
极品,400个达不溜,现在就拿在她手里。
叶菘蓝嘴里直发苦,赶忙好几个深呼吸,看向陈姝珏。
咦?
“你怎么身上有黑斑点啊?”叶菘蓝摇了摇头,挤了好几下眼睛想看清对面的人,突然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涌,喉头一热,竟然呕出一口血来。
…………
雨还未停,恒帝的院落灯火通明。
外面站着的宫人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吴华脸色阴沉,掀起帘帐挤出一个笑脸,对叶连城道:“侯爷不必忧心,郡主并无大碍,侯爷还是先回去吧。”
叶连城对吴华拱了拱手,又对着门的方向行了个礼,才带着叶苏木离开了。
隔壁的屋中,萧太妃紧紧握着陈姝珏冰凉的一双手,不住地拂过她的肩膀。
陈姝珏双眼无神,盯着某个方向没有什么反应,良久,她无声地落下两行眼泪,对萧太妃道:“是我...是我把碗给她的,是我害了她...”
萧太妃摸了摸她的头,察觉陈姝珏的头发还带着湿意,赶忙叫侍女奉上巾帕。
这一夜,竟带着风雨欲来的压抑。
系统的警报声一直就没停过,伴随着“宿主生命体征极度不稳,请迅速解决问题,警告,若宿主在主线结局之前死亡,将造成小世界不可挽回的损失!”的机械声,系统看着在虚空中昏迷不醒的叶菘蓝精神体,急得机箱吭哧吭哧作响。
它当然也想解决问题啊!但是宿主是中毒了!它又不是医生不会解毒啊!!
想办法...快想想办法!一定有办法的,一定能解决的...
系统原地转了几圈,突然停了下来,它的数据流乱成一团,毅然决然给主系统打了电话。
…………
叶菘蓝的眼睫毛很长,微微卷翘,眨眼的时候像极了小刷子。
但这双眼睛此刻紧闭着,她的脸色是不正常的苍白,黯淡无光,额头上的汗也没停过。
陈清焰第一次见到她毫无生机的模样,心脏像被一双手攥紧,后知后觉自己生出了害怕的情绪。
叶菘蓝昏着的时候很乖,难受了都只是皱眉头,连出声都不曾。
从昨夜到现在天翻鱼肚白,她又吐了两回血,乌黑的血迹流过她的嘴角,更显脸色白得不正常。
后面吐的那次恒帝就坐在她手边,怕她被血呛到于是扶了扶她的肩膀,没想到竟被吐了一身。
陈清焰为了彰显天子的威严,多半穿着玄色或藏蓝的衣物,但如今深色都藏不住叶菘蓝呕出来的血。
如今再看,却怎么看玄色怎么不顺眼。
吴华为陈清焰褪下脏了的外衣,见他没有换上干净衣物的意思,吴华只得退到一边。
床上的叶菘蓝突然挣动了一下,抓住了陈清焰的衣角,嘟囔了一句:“蘑菇!蘑菇没熟...你不要吃...”
这回,屋里没有人笑她。
吴华望了一眼陈清焰的脸色,心里也不好受,叶菘蓝用的是陈清焰的碗,后面被陈姝珏拿走去用,真要说,她是替这两个人挡了劫。
这丫头纯善,都这个时候了,昏昏沉沉的还记着自己喝蘑菇汤出了事,提醒陈姝珏不要吃。
傍晚,恒帝与几个臣子在外屋商讨事宜,随行的御医在内屋救叶菘蓝的命。
系统急中生智,为叶菘蓝搏出了一线生机。
御医发现她脉象平稳之后,差点欢呼三声,叶菘蓝能救回来,他们几个就能松口气。
他们算瞧出来了,陛下已经不打算遮掩了,那叶郡主贴身的香囊里收着的玉佩,和陛下腰上那个是一对儿啊!是一对儿!!!
这短短一日的惊心动魄,陛下看人家的眼神实在算不得清清白白!还有时不时的摸摸头啊,碰碰手啊,简直是没眼看!
如果叶菘蓝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一定大呼冤枉,她随身带着只是想找机会还回去而已!
不要脑补一些有的没的!我不是我没有!
…………
叶菘蓝是在第三天夜里醒的。
这一遭像是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