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间,阿宽也来到了岳家。
岳心见到他满是惊讶,岳埔却是会心一笑,乐呵呵地接过了他手里的东西,带着他就往厅里走。
“岳伯伯,这是我们家自己做的干货,我妈说拿给您路上吃。”
“唔,替我谢谢你妈妈,我很喜欢。”
人家说,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顺眼,而老丈人看女婿是越看越生气。到阿宽这儿,则是完全掉了个个。岳埔对他欢迎至极,钟绣如看他,虽是没给他昨日的冷脸,但也不怎么客气,端上来洗好的茶盘就又回了厨房。
眼见着阿宽有些尴尬,岳埔就干脆提起了昨日和岳心聊的话题。茶一端过去,他就开口:“我听心心说,她到年纪了你就娶她。”
阿宽很庆幸自己还没碰到茶水,门外偷听的岳心却是砸了盆,所幸是铁的,不幸的是声音实在大。
被钟绣如勒令不准再进厨房打扰她,又被岳埔叫进客厅,岳心觉得自己是里子面子都没了,恨不得把刚才的铁盆扣在自己脸上。
“行了,你接着说吧。”岳埔将阿宽的视线引回来,重新说起刚才的话题。
阿宽正襟危坐,喝干了杯里的茶后信誓旦旦说道:“岳伯伯,我是认真的,只要到时岳心愿意,我即刻娶她,并且会一辈子对她好。”
红扑扑的岳心当即就跑回房间了。
岳埔拦下想去追的阿宽,再给他添了一杯茶,继续道:“这话不是说说而已,你对你和岳心的未来有规划吗?”
阿宽觉察到岳埔话中透露出来的意味,内心兴奋而紧张:“岳伯伯,我想过的。往近了看,心心在我身边,我一定不会让她受苦、受委屈,她想做什么我都会帮着,想要什么我也会尽全力给她。而往远了说,等学校重新开了,我就回去上学,和心心一起考大学去。如果到时候学费不够,那我就先挣钱,让心心读完书。至于结不结婚、什么时候结,这些都按心心的想法来。”
岳埔连连点头,阿宽能想到这几点,他已经够满意的了,他们都还小,总还有成长的空间。
“心心我本来放在身边想多留几年,但是现在希望渺茫了。她妈妈精神头也不算好,能有你出现在心心身边,我多少放心一些。”岳埔长叹,起身到岳心的房间敲门,将她带了出来。
手被父亲放到阿宽手里,岳心紧张地睁大双眼看着岳埔,只听他郑重地向阿宽道:“我把女儿交给你,希望你能牵好她的手,照顾好她。但如果有一天,你们不再并肩,那我也希望你能和和气气地放开手。”
“好。”阿宽同岳心对视,握紧她的手后又回头看向岳埔,也同样郑重地承诺。
岳埔再将目光放到岳心身上:“你不敢做的决定,爸爸陪你做了,这是爸爸在离开前送你的最后一样礼物,希望你能带着这份勇气继续接下来的生活。在爸爸眼里,你是独一无二的岳心,但爸爸希望,你能和姐姐一样活得恣意。”
岳心红了眼眶:“爸爸……”
岳埔摸摸她的头,握着他们的手继续交代:“我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能再回到这片土地,所以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决定,妈妈那边我说了,到时候她不会难为你们。如果你们的婚礼我无法赶回,那在遥远的地方,我的祝福也会乘着风顺着水传递到你们身边。”
在岳心的眼里,她爸一直是个温柔有趣的诗人,他永远年轻。可是今天这一遭,却让她真实感受到她父亲在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确实是老了。她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扑倒到岳埔怀里:“爸爸,你不要走好不好?”
“爸爸不会让你看着我走,等一会儿咱们一家吃完饭,你就跟着阿宽回去吧,在这里待久了对你们都不好。”
岳心将他抱得更紧,“我想再住一晚上,我想在明天早上送送你。”
“爸爸不喜欢悲伤的离别,你下午就走,我还可以只当是嫁女儿,是件喜事。”
“那样你会安心吗?”
“我会不舍,会难过,但同时也安心并快乐着。离别是不能改变的事实,我们就让它充满笑声。”
岳埔让阿宽也坐到自己身边紧紧地抱住他俩,他知道臂弯里的男孩在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父亲,所以想在离开前给予他一部分如父爱般的来自男性长辈的温暖。
来叫他们吃饭的钟绣如看到这个场景在门口偷偷抹了泪,她等岳心的情绪排解得差不多了,才叉着腰敲门喊他们:“大中午了,不吃饭啊?一个个的坐得挺住,都指望我呢?快来一个人帮我端菜,都凉了。”
这个人自然是阿宽,他主动跟在钟绣如身后进了厨房,按照她的指示,一样一样地把菜端到饭厅里。等到了最后一锅汤的时候,钟绣如叫住了他:“要娶我女儿可以,有两个要求。第一,你不能让她吃苦,你们家里的重活累活都不许让她做。她在我们家是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不能到了你们家就什么都得干,她不会的你也得等她慢慢学,不许你和你家里人欺负她。要是哪一天她哭着跑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