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唐顺之冷哼。
这种情况下,这些和尚要么是被冤枉了,要么就是作案的老手。
但他更加倾向于后面这种可能。
牛二虽然长相龌龊,但他告的可是妻子被人奸污。
谁没事会往自己老婆身上泼脏水?
所谓无风不起浪,这里面肯定有事儿。
想到这,他打算再试一试那几个和尚,于是开口道:“前日午后,你等在何处?”
那几个和尚面面相觑后,有人说自己在僧房休息,有人说自己在斋堂帮忙,还有两个说自己正在寺后院中下棋。
听到这,唐顺之更加对几人有所怀疑。
于是他又问道那个说自己在僧房休息的和尚道:“你在僧房休息,可有人为你证明?”
那僧人点头道:“回禀大人,小僧同僧房的师兄弟都在大雄宝殿给城西王员外家做法事,小僧因为肚疼,故而在僧房休息!方丈可为我作证!”
唐顺之冷笑道:“我说的是,你在僧房里难道一直没有出去?有人为你作证吗?”
那僧人摇头道:“没有,但出家人不打诳语,小僧没有说谎!”
唐顺之也不管他,又问另一人道:“你呢,你说你在斋堂帮忙,帮谁的忙?忙了些什么?可有人为你作证?”
那僧人见唐顺之语气不善,心里有点慌了,磕磕巴巴回道:“大,大人,小僧真的没有做坏事啊,当日斋堂帮忙洗碗的居士生病,小僧念他辛苦,便主动帮他承担的洗碗的活儿,但当时并没有旁人在场!”
唐顺之呵呵一笑道:“你倒是好心!”
可徐鹤从他的话语里却听出,这句显然是反话了。
又问了另外两人,唐顺之得到的答案依然是只能相互作证,并没有外人在场。
他冷笑道:“这事情还真就敲了,你们那天怕是约好了吧?估计也不在什么僧房、斋堂和后院,你们是不是相约一起做了什么亏心事?”
说完,他“啪”的一声,手掌拍在小几上,震得茶盏哗哗作响。
那几个僧人慌了,连忙跪下道:“大人明鉴,小人们说的可都是实话啊!”
唐顺之朝外面喊道:“去,把许先生和周举叫来。”
许先生是唐顺之带来上任的西席。
这西席其实就是后世的师爷,在外做官,下属异心,吏滑如油,总得有几个贴心人商量事儿。
而这位许先生正是唐顺之的同乡,曾经中过举人,对邢名案件很有研究。
等二人到场,见到徐鹤时,都微微有些诧异。
他们知道大老爷正在审案,可没想到徐鹤竟然坐在一旁品茶。
可一想到这位的身份,以及大老爷对他的看重,便也觉得没什么了。
“许先生,周举,你们去问问,看看这几个人到底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唐顺之吩咐道。
徐鹤在旁冷眼观瞧,他是一边看,一边抱着学习的态度来的,看到现在,他对唐顺之还是挺佩服的。
其实刚刚唐顺之的问话已经到了瓶颈,几个和尚看起来非常可疑。
四个人都说自己不在场,但又都提供不了证人。
若是别的审案官,早就下令上刑伺候了,这年代可不流行什么文明执法。
但唐顺之还是请来了西席和周举帮忙参详,就凭这份不草菅人命的做法,便胜过不知多少地方官了。
周举因为是吏身,所以站在一旁并未说话。
倒是那许先生问了几句。
问的问题跟唐顺之差不多,几人的回答也大差不差。
许先生回头拱手道:“大人,先把他们押下去吧!”
几个和尚一听这话,纷纷叫起冤枉来,到现在为止,这大老爷连他们犯了什么事儿都没问,就这么把他们收押了,他们心中也是没底,只能大声叫冤了。
唐顺之朝一旁的周举怒了努嘴。
周举会意,叫来几人,把几个僧人连同牛二全都押了下去。
等人走后,唐顺之笑道:“许先生,可有教我?”
许先生连忙拱手道:“不敢不敢,东家,先派点人去打听一下这牛二和僧人们有无仇怨再说吧,看来光是问案是问不出什么名堂来了!”
这正好跟唐顺之的想法不谋而合,于是又叫来周举,让他派写三班衙役的白役去打听打听。
这些人都是混市面的帮闲,外面但凡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全都一清二楚,打探这种消息,简直手到擒来。
等事情安排下去后,作为举人的许先生自然要陪着东家坐下来聊两句。
他早就知道徐鹤要来,也是有心见识见识这位少年解元。
这时,唐顺之道:“听闻亮声向以机变聪颖闻名,刚刚案子你也听了,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想法?”
徐鹤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