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娘的真是吃了屎,亲自带人抓那一男一女干嘛?叫人去不就行了?”
“妈的,肠子都悔青了,儿子的脑袋没治明白呢,自家马上就要被抄家灭族了!”
闻香堂主和何粮长一边朝东方不要命似地跑,一边后悔今天的举动。
巡检司的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收钱的巡检司这意味着什么?
事出反常必有妖,自己这帮人已经被人盯上了。
尤其是水寨狼烟,这可不是普通蟊贼的待遇。
终于,跑了一阵子,众人全都扶着膝盖跟老牛似的呼哧带喘。
“何,何坛主,他妈的,这,这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闻香堂主这时候也觉得有点不对了,若是普通人,压根不会惹到巡检司。
何粮长哭丧个脸,没好气到:“就是海陵城徐家的一个小宗子,刚中了生员!”
别说生员,就算是举人,进士,闻香堂主都见怪不怪了,若是仅仅是个生员,怎么可能闹出这般动静?
不过他刚刚听到何粮长说什么徐家。
“是海陵出过两个侍郎的徐家?”闻香堂主问。
何粮长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然后弱弱地点了点头。
“你他妈的,咱们大家伙被你害死了!”闻香堂主气得一巴掌扇在何粮长脸上。
徐家是什么来头,他在来之前早就得教主嘱托:“在扬州府乃至整个南直隶,千万别惹到徐家!”
言犹在耳,但他妈一切都晚了。
自己竟然好死不死地捅了马蜂窝,想想教里的如今的局面,自己回去后肯定要被教主冷落。
就在他懊恼不已时,突然,前面不远处传来响锣声。
就在众人犹如惊弓之鸟看向前方时,只见他们四周已经悄悄围上了很多人。
这些人手里拿着镰刀、锄头、粪叉,在听到锣声后直起身子不紧不慢地缩小了包围了。
白莲教众人全都傻了。
这些往日里被他们愚弄于股掌之间的村夫,此刻看着他们,就像看到猎物一般兴奋。
其中一个地头打扮的人吼道:“拿下这些人,大老爷说了,免两年佃钱!”
这一句刚说完,那些村夫们眼睛都红了。
嗷嗷就朝闻香堂主他们冲了过来。
闻香堂主虽然心中惊惧欲死,但他到底四处传教,遇到过不知道多少次风险,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瞅准了来路无人阻拦,于是便抽出刀来大喝道:“跟我往回冲出去。”
说完,他无暇再看身后村庄里冲出越来越多的庄稼汉,没命似的朝南边缺口冲去。
就在他带着众人已经快冲到缺口处时,突然,远处的大地上传来一声苍凉的牛角号声。
闻香堂主听到这声音脸色顿时大变:“不好,这是军中的号角。咱们到底惹了什么人?怎么卫所兵也来了!”
话音刚落,大地突然颤抖,沉闷的马蹄声响起。
这一次次震动仿佛鼓槌敲打在白莲教众人心头。
有些体力弱的白莲教妖人一屁股坐在烂泥地中疯狂喘息,一是因为体力透支厉害,二是他们此刻已经绝望了。
不一会儿,南边来时的大路上影影绰绰已经看见疾驰而来的马队。
又是一阵号角声响起。
那些马队顿时分出一半转而向东包抄而来。
闻香教主见状,惊骇欲死,至于吗?自己这一行,跑得跑,溜得溜,如今跟在他身边的只有不到十人。
不到十个人啊。
围捕他们的人光是马队就有千骑。
身后的村民更是越来越多,男女老少,跟似的围拢过来。
他绝望地跪在黄泥水中,愣愣地看向骑兵们飞驰而来。
就在他想着,是不是要跪地投降的时候。
突然,他的后脑勺被什么重物敲打,他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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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徐鹤,徐超是丝毫不敢大意,亲自撑着巡检司的船将他们带到水寨中安顿下来后,便飞了信鸽通知海陵县去了。
徐鹤等人休息了一会儿后,突然,徐超站在河面正上方的了台大喊道:“有人来了!”
接着,他“咦”了一声道:“怎么是打【薛】字旗号的大船?”
徐鹤闻言,顿时松了口气,应该是薛永志到了。
可是等大船在水寨边停下,登上水寨的人却让徐鹤诧异不已。
原来,不仅薛永志到了,同行的还有四人。
大伯父、陈县令、张兵宪,还有个不认识的老人。
薛永志第一个登上水寨,看到徐鹤身后的吕恒后,整个人虚脱似的放松了下来,满是血丝的眼睛里顿时流出了激动的泪水。
“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