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就是些巡检司的兵,冲过去!”
徐鹤估计闻香堂主的脸都气歪了。
巡检司有点像后世的派出所。
原来徐鹤的舅舅谢斌就是巡检司的头头,这些人平日里就是负责维持地方治安,说起战斗力,有,但不多。
可一旦被这些人粘上,巡检司的兵大多都是本乡本土出生,他们很快就像狗皮膏药似的黏住不放。
而且在水陆要冲,巡检司都会设卡,比如说来时徐鹤就看见草河上有个水寨,如果白莲教的妖人继续往北闯,水寨门一落下,他们就是瓮中之鳖了。
徐鹤在舱底预估着事态的发展,而大船上则乱成了一团。
巡检司巡河标配是有弓箭的,此刻,那些人在一个虬髯大汉的带领下正在朝大船上射箭。
虽然巡检船上只有五人,虽然这些弓也都是些软弓,杀伤力不大,但万一被射中,以这年头的治疗水平,也是会出人命的。
昨晚还牛哄哄的闻香堂主此刻连头都不敢抬起,只是一个劲催促手下扯帆,摇橹赶紧冲过去。
巡检司的船很小,眼看着大船撞了过来,虬髯大汉也不着急,令人将船点开,自己则继续带人用弓箭朝大船上攒射。
大船刚刚逼开巡检司的船还没走多远,船上的人就遥遥望见远处火光冲天,不一会,似乎被人为捂成阴燃状态,浓烟滚滚直冲霄汉。
“玛德,前面就是城北巡检司的水寨,不能往前去了!”闻香堂主朝河面啐了一口的功夫,身边船舷处就传来“笃”的一声脆响。
闻香堂主吓了一跳,连忙矮生朝旁看去,只见一直羽箭钉在船舷上还是颤抖。
他吓得再也不敢站起,对身边的何粮长道:“快,下船,不能再走了!”
何粮长哭丧个脸,心里后悔急了。
这些白莲教的妖道都是些亡命之徒,他们逃了没事,但自己可是太祖爷时候就世袭的粮长,在溱湖南岸那是数得上的大户人家。
若是被这些巡检司的拿住,知道自己阴结妖人,那自己那三进的大瓦房,家中几代人存下的资材还就全都化为灰烬了。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大船撞到河岸,闻香堂主等人还在观察身后的追兵,谁知转头一看,一袭白衣已经跳船登岸逃出老远去了。
“妈的,这小娘皮腿脚这么好!”闻香堂主发现圣女已经自己逃了,口中再也没了遮拦,竟然当着手下众人的面骂起了教中的圣女。
可众人这时候哪有功夫管这些,纷纷跳下船准备逃走。
这时候根本没有管底舱中的徐鹤等人了,这些人上了岸就恨爹妈少长了两条腿,疯狂朝东面逃去。
水中巡检司的小船上,有个巡检司的司兵问那虬髯大汉道:“巡检,咱们不追吗?”
那巡检道:“追,怎么不追?你带人远远坠着他们,别靠得太近,黏住就行!”
那司兵傻了:“那您呢?”
虬髯大汉蒲扇般的手掌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道:“老子去看看他们的船!”
其实徐鹤刚刚的猜测只对了一半。
确实是徐嵩联系了本地的巡检,让他们去找徐鹤的。
但到了小二家发现,他们几人因为躲避眼线已经离开了。
这巡检第一时间就驾着船往海陵方向追来。
谁知还真被他发现了一艘船上的人很是可疑。
上船检查时,他故意收了那何粮长的贿赂,知道这些人心虚,肯定是想隐瞒什么。
若是平日里,收点钱怎么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放人家过去了。
但今天可不行,他是钱也要拿,人也要抓。
那虬髯大汉手里抓着把刀上了船后发现,整个船上的人全都跑完了。
就在他以为自己是遇到了什么江洋大盗时,突然听到舱中底板被人踹响。
他眼睛一亮,赶紧打开底舱的舱板。
徐鹤突然重见光明后,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一个满脸大胡子的汉子,一脸欣喜地看着自己道:“鹤少爷,妈的,该老子在大老爷面前露脸!”
就在徐鹤一脸懵逼的功夫,那大汉一把将他提到舱中解开了绳子。
等四人陆续获救后,徐鹤抱拳对那大汉道:“不知大人是……”
那虬髯大汉一边笑一边得意地摸着胡须道:“鹤公子,你冠礼时我还去了祠堂咧。”
“……”徐鹤无语,那天人来人往,他跟个提线木偶似的哪能记住这么多人。
好在虬髯大汉也没卖关子,直接道:“我是大老爷家看门徐勇的儿子,我叫徐超!”
原来是勇伯的儿子,徐鹤终于找到组织了,心里真是五味杂陈。
“超哥!”
“可不敢让鹤公子这么叫我,你直接叫我表字越人吧!”虬髯大汉徐超一边笑一边不紧不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