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被念到名字的人,此时已经分化为两种心态。
一种是自知考得很差,若是榜尾无缘,那肯定这科是没希望了。
这些中,失落者有之,痛苦着有之,甩手怒骂【今后再也不考】者有之。
当然也有年轻的,觉得这次不行,反正还有下次,他们是最洒脱的。
放松下来后,也跟着人群瞧上了热闹。
但没在榜尾的今科考生中,更多是心都揪了起来,等待命运的审判。
甚至有些年纪大的,心脏受不了,还叫来家人搬了凳子坐着等人念榜单,面色潮红的他们,呼吸急促,让人生怕他无论中也不中,下一秒都会倒下。
徐雀是个不识字的,只能等在读书人后面听着前面的消息。
可是等了半晌,榜尾都读完了还是没有自家公子的名字。
不过榜单还有两百人,他也不急,跟别的看榜之人不同,他在一个茶摊上要了壶茶,翘着腿等着前面的消息。
茶摊老板见他下人打扮,于是笑着问道:“小客人,你是哪个府上听用的啊?怎么?来给你家公子看榜啊!”
徐雀嘴角一撇,似乎瞧不上做小生意的老板,口中不屑道:“什么公子,小爷我是给孙子来看榜的!管着嘛你!”
徐鸾人在家中坐,爷爷从天上来,好嘛,徐雀这是报复出来前被徐鸾一通乱骂来着。
茶摊老板见他是个浑人,于是也不着恼,但也不跟这种无赖攀谈了。
前面欢呼声一阵接着一阵,转眼间中段名次里的名字也全都念完了。
吴德操也从刚刚浑不在意的做派变成了认真聆听。
随着一个个名字念出,直到前二十还是没徐鹤的名字。
吴德操终于急了,他满脸大汗超前挤了过去,一边挤一边心道:“不应该啊,徐公子府试那是案首,照例那是要取录的,怎么还剩二十多人了,还是没人念他名字。”
这时的他反倒比家中高卧的徐鹤还患得患失起来。
徐雀到现在没听到名字,虽然心中也有些奇怪,但他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他平日里虽然跟在徐鸾屁股后面混些吃用,但徐鸾的脾气也不好,动辄对他拳脚相加,骂起来也很难听,他早就烦透了徐鸾,这种时候,徐鸾中了他不喜,徐鸾没中他也不忧,总之,跟他徐雀有什关系?
这时,榜单上段业已念完。
徐雀听到没有徐鸾的名字,耻笑一声,不仅不恼,反而摸出两文钱丢在茶摊上,口中唱着小曲起身准备离开。
只有这次院试前五的名字没有念了。
只见府衙吏员拿出一张跟五段名单同样大的纸贴在最前面。
上面只写着五行大字。
这就是本科院试前五。
吴德操也在这时终于挤到最前面。
榜单刚刚贴出,所有人都没有去看其它,而是把目光投向第一名。
只见第一名的字比第二名和第三名还要巨大,上面赫然写着:“第一名,海陵徐鹤,”
吴德操看到这时以为自己看错了,不自觉地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遍。
“第一名,海陵徐鹤!”
吴德操见状立马兴奋了!
他甚至比自己考上院试案首还高兴,指着自己的鼻子又笑又跳道:“是我,是我……”
众人大惊失色,纷纷朝他看去,有人问道:“这位兄台,你是前三名的哪一个?”
吴德操赶忙摆手道:“不是我不是我,我是第一名徐鹤的挨保!”
众人:“……”
吴德操也不管这些人的反应,这次他特意让徐家人别来,自己偷偷溜出来,就是为了独占这个消息。
可是万万没想到,自己这喜讯竟然是【院试第一名】!
吴德操感觉自己就要发财了,这个消息由自己第一个传到徐家,以徐鹤的为人,那肯定是要包个大红包的。
想到这,他越来越兴奋,一边朝外挤,一边大喊:“院试第一名,海陵徐鹤!院试第一名,海陵徐鹤!”
不远处的徐雀闻言停下了脚步,不敢置信地朝身后看去。
只见一个邋里邋遢的读书人一边朝外挤着,一边大喊什么【海陵徐鹤】,什么【院试第一名】!
他瞪大了眼睛,仿佛活在梦里似地:“徐鹤,是徐鹤?他,他竟然得了院试案首?那岂不是……”
想到这,他再也没有刚刚懒洋洋的做派,撒丫子朝外跑去。
吴德操自从得了消息后便一刻不停朝徐家别院狂奔而去。
这对于他来说,那可是千载难逢赚钱的机会,万不能被府衙报喜的那帮人抢了先机去。
这一路上,他的鞋跑掉了都不敢捡,疯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