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考完院试已经十来日日,徐鹤还是没有从那日恐怖的味道中挣脱出来。
以至于这些天他是看到饭菜就作呕,本来养胖了些的体格子又消瘦了下去。
今天到了府试放榜的时候,徐鹤病恹恹地躺在床上,动都不想动,搞得徐鹏、丁泽他们急坏了,说要去张罗个郎中过来给鹤哥儿瞧瞧。
谢良才则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摆手道:“不要担心,这种毛病什么郎中也看不好,想要让小鹤吃饭,只需一道灵丹妙药!”
丁泽急道:“灵丹妙药?贵吗?能买到吗?”
谢良才笑道:“不急不急,灵丹妙药自己上门!”
丁泽和徐鹏等一头雾水,搞不清这个谢公子又发什么疯。
倒是这些天一直在别院里混饭的吴德操算是听懂了,听完后就从丁泽那要了点散碎银子出门去了。
丁泽这边想要去府试看榜,谁知道临走前吴德操将他按在家中笑道:“这种事,何须亲自操劳,自有人上门报信!”
而此时,住在扬州徐家别业中的徐鸾焦躁地在院中转圈。
见到磨蹭着还未出门的徐雀,他怒骂道:“还在小爷面前转来转去作甚?赶紧去府衙看榜去啊?”
徐雀面对这个越来越喜怒无常的鸾公子,一个屁也不敢放,闻言连滚带爬地出了门。
府衙前,今天是院试放榜的日子。
相对于县试、府试,院试因为见证着第一个功名……生员的新鲜出炉,所以在一众百姓看来,这可是泼天的大事。
今日出现的名单上,那可是都是些秀才公。
平日里虽然大家暗地里拿读书人耍嘴皮子,说读书人是【呆相公】、【书呆子】。
但大家内心里还是很羡慕那些秀才公、举人公的。
进士都出去做官了,对于百姓们太过遥远,而秀才、举人这些,平日里都是在乡间可以见到的。
这些人吃席坐在主桌,街坊里有个什么事,只要他们站在自己这边,腰杆子都感觉粗些。
若是遇到什么难事,找个平日里宽和的【秀才、举人老爷】,他们给出的主意就是比大字不识一个的自己好!
所以,院试放榜,简直是整个扬州城里今天最大的事。
大早,小贩们就占据了广场的各个角落,看闲的人也陆陆续续涌了过来。
但距离府衙最近的还是那些穿着长衫的读书人。
大家只要一脸就能发现他们跟普通人的区别。
老百姓们为了做活方便,大多穿着短打的衣服。
而他们,一个个月白长衫,头戴四方巾,多大偏瘦,面色也比普通百姓们白皙些。
“啧啧,看看那些书呆子,手比女人的还细咧!”
这时,这群读书人也在议论。
“也不知这次能不能被大宗师点中,哎……”
“难啊,从《中庸》出题,本来就难,而且别的地方都是截搭,咱们大宗师反其道而行之,竟然以全章为题,反正我是连题目都背不全。”
“这位兄台,题目是要写在卷子首部的,你题目都背不全,那定然今科无缘啊!”
“哟,看你说得头头是道,怎么你这科必中了呗?”
“咳咳,也不是,我题目虽然誊写无误,但题目实在论述太多,无从下手啊!”
“呵呵,那你说个屁……”
“嘶……,你这人,出言便是屎尿屁,实在有辱斯文!”
……
就在大家谈论考试结果时,府衙们突然打开,跟院试一样的流程,有吏员出来张榜。
不过这次的榜单却不是之前的【圆榜】了,而是变成正常的长榜。
不过没有那么大的纸张,只能分成三个档分别贴上。
最先贴上的是这次院试排名靠后的生员名单。
榜单刚一贴出,刚刚还潇洒谈笑的读书人们瞬间朝前涌去,全没了刚刚淡然自若的派头。
府衙似乎早就习惯了这些人的做派,如狼似虎的衙役立刻走上前来,操着红黑想间的水火棍横着将这些读书人往外推去。
站在前面眼尖的读书人大声叫道:“谁是王又文?谁是王又文,通州王又文在也不在?”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兴奋的声音答道:“我在我在我在,兄台,怎么说?我中了?”
那人转头大声道:“恭喜王兄,你位列孙三!”
位列孙三,也就是成绩是这次院试取录人员中的最后一名。
那个叫王又文的顿时兴奋道:“我中了,我中了,我中了!”
众人也没有因为他是倒数第一名而瞧不起他,反而纷纷朝他投来羡慕的目光。
四五千人,能在其中得到三百名,那也是头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