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上京城,都是有本事的人。”
是啊,大家都这么说。
可,这么说就对吗?
谢轻卿更愿意相信纠缠了自己这些年的梦魇。
谢娘子一走,萧疏楼难得动怒,将屋里的花鸟瓷瓶全都砸了。
陈管事守在门口,听着屋里响动,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一阵大阵仗响动过去后,陈管事伸着个脖子,向里张望去。
屋里的男人支着头,满脸愁容地闭上眼,手里紧紧地握着拳头。
谢轻卿的误会,还有江乔的信。
萧疏楼不知道自己是在恼怒哪一桩事。
皇帝果真对谢知盈痴迷入骨,江柔记吃不记打,又曾再太牢宴上见过谢轻卿。
江乔信中字里行间,都是对谢轻卿的担忧。
萧疏楼何尝不忧。
皇帝这些年为了谢知盈,干了多少荒唐事,尽人皆知。
他这位哥哥上位以来,前几年还算励精图治,后来越发荒淫无度,国库日渐空虚,北地不稳,南诏骚乱,西戎虎视眈眈。
天下的女子,只要有几分相似,便要入宫。
看来,谢轻卿的身份,被皇帝知晓行踪是迟早的事情。
一股许久未曾感受过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他得想个法子暂时保全谢轻卿。
“陈四!让李御来一趟。”萧疏楼平静道。
平静得不像一场狂风暴雨后该有的样子。
李御身上的官服还未换下,接到萧疏楼的亲旨,便急匆匆地赶来。
“我领你,见个人。”萧疏楼冷冷道。
李御快步跟上前去,道:“王爷,可否问一问......”
“谢轻卿。”萧疏楼也不遮掩,道。
“谢娘子?”李御停住了脚步,又拦住了萧疏楼,道,“王爷,您想做什么。”
李御难得面露难色,话语里也不似从前的恭敬之意。
谢轻卿他已经查清楚了。
果真是忠义侯之女谢知盈。
忠义侯就剩这点血脉了,天下有责心之人都会保住忠义侯最后的一息火苗。
“本王,想让你找个法子安置她。”萧疏楼从怀里掏出江乔的信。
以前只知道皇帝偏爱谢知盈,但到底是何地步,李御也不甚了解。
李御接过信,看罢也有些心惊。
如今信纸上的痴狂跃然于面,扑面而来的执念似乎能将人困住。
“昏君!好一个昏君!”李御攥紧了信纸,咬牙道。
“我齐国的大好河山,就要这么断送在昏君手里了。”
说罢,李御仰天长笑,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
“王爷,不瞒您说,臣已经查到了谢娘子的身份,正是当年忠义侯的嫡女谢知盈。”
“知道这件事的人寥寥无几,且都是追随忠义侯的人,此事还是张道师引荐。”
萧疏楼一听,心里便凉了半截。
从前还能欺骗自己有关系,说不定是旁的,不是谢知盈本人。
李御的话无疑是将萧疏楼钉死在案上。
“本王找你来,便是问你有什么办法将谢轻卿藏起来。”萧疏楼也不绕弯子了。
“王爷可曾听过,大隐隐于市。”
萧疏楼知道李御说的是什么,但让谢轻卿脱离秦王府,于他而言也是一种折磨。
“王爷,天有不测风云,江氏姐妹在上京城困难重重,保不齐会将此事抖搂出来。”
“此事宜早不宜晚啊。”李御将心劝道。
萧疏楼点了点头,心里却是越发空落。
看着李御的背影越走越远,萧疏楼的心咯噔一下,追了上去。
可又停了下来,看着他走向菊院。
他也有该做的事。
菊院向来肃静,后院的姨娘们走了许多,屋上的黄鹂翠鸟叫得又尖又利,听得人心肝疼。
“娘子,李大人来了。”
“李大人?”
莫不是李御?
谢轻卿也听过他的名讳,怎么有空理会她一个后院娘子。
“听闻娘子与王爷大吵了一架,臣特来相劝。”李御回得十分恭敬,也无半分逾礼。
谢轻卿开了门,人却不肯出来,半掩着身子,道:“李大人,请进。”
一入坐,李御才看清谢轻卿已经哭肿了眼睛,鼻尖也是湿漉漉的。
嬷嬷端来了一盘茶点,面露担忧之色看着谢轻卿。
“谢娘子。”李御正起脸色,道:“这事情也不能全怪王爷。”
“皇帝要选秀女,年年进贡,云楚实在是受不住啊。”
“如若能找出与谢知盈有几分相似的女子,便可以只献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