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跳不出来,大家都得陪你去死。”
“反正要死一起死,不如先杀了她,冤有头债有主。”
一个个好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似的。
江柔一个劲地往江乔怀里钻,似乎这样就可以躲避众人的视线。
“公公,我这妹妹胆子小,您能不能让我劝劝她。”江乔将她护在身后,声音里带着些祈求。
“江柔跳不出来,大家都是死,您让我好好劝劝她。”
“行儿。”袁春喜领着她们俩,将人丢进偏殿里,道:“可别怪咱家没提醒你们,今个儿若是跳不出来......”
“江乔知道,多谢公公提点。”
江乔将妹妹搂在怀里,道:“江柔,你真的会跳吗?”
江柔点点头,道:“爹让我学过。”
“姐你还记得王爷的太牢宴吗?”江柔支吾道,“本来爹都使了钱的,让我去做个伴舞。”
“娘说什么也不肯,掉价。”
“姐,不是我跳不出来,我一见陛下就紧张......”
“姐我跳得不好,他会不会杀了我?”江乔说的急了些,像个鹌鹑似的缩成一团。
“那咱就不要在陛下面前跳。”江乔握着她的手,道。
“不在陛下面前跳?”
“这舞不是跳给人看的,是跳给神明看的。”
“所以啊,你就跳着吧,不要管陛下的事。”
“还,还有,陈姨娘跳的一百零八个圈,我也没有把握。”
说罢,江柔当着她的面跳了起来,一百零八个圈,只转到一半,轻盈的身子越来越笨重。
脚上的力道也快支撑不住,摇摇欲坠。
“你试试,光着脚。”江乔说道。
“我再练练。”江柔说罢,便脱去鞋袜,胸前上不接下地喘着气。
“不了,你好生休息,留些气力,切不可再跳了。”
江柔不知道江乔卖的什么关子,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时间,却让她好好休息。
这舞,江乔真真切切自己看到过。
去年中秋,谢轻卿喝醉了,在菊院喝醉了,扶着玉兰花树上蹿下跳。
光着脚丫子踩在花泥上,翩翩起舞。
因为谢轻卿没有起势,单单是转了一个接着一个。
若不是这次往急里逼,江乔还真想不起来。
这次要是能活着回去,怎么着也得请谢轻卿喝上一坛。
现在这会子,江乔是闲不下来。
袁公公还守在外头,她得去行些方便。
“袁公公,不成敬意,不成敬意。”
沉甸甸的荷包塞进袁春喜的手里,不管是金的银的,分量倒是够了。
“这怎么好意思。”袁公公说着也没推拒,荷包钻进了袖袋里。
“您也知道,云楚是南蛮之地,离天子远,您上听天意,多多提点。”
袁春喜脸上挂着笑,一脸和蔼可亲,道:“这亲戚远,礼数才更周到。”
“哎,咱家虽然跟着陛下这么些年了,也不知道陛下到底中意什么样的女子。”
“不过有一件事咱家还是能说说,你妹妹今晚若是跳不出来,不仅你们姐妹人头落地,咱家也凶多吉少,你们云楚更是难说喽。”
“是,是,是。”江乔连声应道。
一把银子进了口袋问出些不痛不痒的话,上京城的人真是一个赛一个精。
“晚上就别穿那身死人样的衣服了,穿点红的,喜庆。”
“但也别太抢眼了,头发随便绾绾就行了。”
“哎,江乔记下了。”
“还,还有一件事。”江乔又塞了一锭银子,道:“公公,我妹妹她胆子小,看着陛下,她怕的慌。”
“能不能让陛下......”
江柔不知道江乔卖的什么关子,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时间,却让她好好休息。
一觉醒来,桌上放着一身红衣和一支檀木钗,谈不上素,也谈不上雅。
衣下垫着张纸条,四下望去,江乔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
碧瓦朱楹,檐牙入雾,珠帘凤飞而云卷,彤扉开而彩盈。
箫声风声,划破空气,众乐交错,如仙乐遗世。
这首曲子,皇帝几乎每日都要听上一遍。
曲罢声歇,漆金龙椅上的男人缓缓睁开眼,仿佛还眷恋着方才的乐声。
“秀女献艺——”
江淮的琵琶语,北地的琴音,似乎都没有办法触动龙椅上的男人。
“云楚江氏女,献破阵乐。”
乐声已起,只是不见人影。
“还请陛下移步偏殿。”江乔跪在大殿上,高声喊道。
“偏殿?”皇帝的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