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楚献——江氏姐妹】
大殿上熙熙攘攘都是各地献上来的秀女，各有千秋，姿色更是一个赛一个。
江乔和江柔站在人群中，不自觉地牵起了手。
太监拿着名册本，手心沁出汗珠，道：“皇上，云楚此番只献了两位。”
在云楚，大家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时候，江柔并不觉得害怕。
可是到了这，一道道眼神，像是要将她们姐妹生吞活剥了一般。
江柔躲到江乔身后，弱弱地喊了她一句，“姐姐。”
云楚就献了两位秀女，别的地少的都要五个。
大伙都想看看，江氏姐妹到底有什么姿色。
“有一位会跳破阵乐。”袁春喜的声音不大，屏风后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脚步声有些急促，袁春喜知道皇帝来兴趣了。
“破阵乐可不好跳。”
这是秀女们第一次听见皇帝的声音。
暗哑的嗓音里跳动着雀跃的期待，如同嘶嘶作响的毒蛇环伺。
皇帝若是对“破阵乐”感兴趣，她们都可以学。
屏风处的剪影轮廓越发清晰起来，属于帝王的明黄龙袍带着铺天的威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袁公公大声高喊，扑腾一声跪了下去。
江乔脚下一软，连带着江柔也跪了下去，嘴里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饶是不会来事的，见了此状都得跟着众人跪下请安。
也有想出人头地的，赫然站在大殿上，看着皇帝从屏风后走出来。
“你会跳破阵乐？”皇帝看着站得笔挺的女人道。
粉红娇娥施了礼，水灵灵的大眼睛抬头看向皇帝，口中“振振有词”道：“臣女不会。”
“不会？”皇帝的声音听起来大为不悦。
“但臣女可以学，望陛下，”
那娇娥还未说完，身首异处，姣好的脸蛋定格在慌乱瞪眼的吃惊中，吐着一双鱼眼珠子呆呆地看着前方。
“废物，废物，一群废物！”皇帝手里握着刀，竭尽全声的气力怒吼。
“是谁会跳破阵乐？”
江柔吓得脸色发白，紧咬着牙关，说不出来一句话。
皇帝一眼从人群中将袁春喜揪了出来，道：“袁春喜！人呢？”
“人，人，人在这。”袁春喜指着地上跪着的人道。
皇帝即刻松手，袁公公像片碎纸一样跌坐在地上。
“你会跳破阵乐？”皇帝极尽温情地抬起江柔的脸，仿佛刚才那个拔剑杀人的不是他。
江柔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皇帝的脸色由喜转悲，如同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陛下，臣女的妹妹她不善言辞，还请陛下宽恕。”江乔调转身子，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去看他。
“你会跳破阵乐？”皇帝问道。
“臣女不会。”江乔应道。
“不会？”
“你们把朕都搞糊涂了。”皇帝皱着眉头，道。
“袁春喜，到底谁能跳，找出来，不然你来跳。”
“是。”
袁春喜跪在地上，等那明黄的袍子走远了些，又不敢相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随即站起身来，指着跪着的秀女们道：“你们谁会跳破阵乐，跟咱家出来。”
眼神又瞟了一眼江氏姐妹。
“若是今晚跳不出来，大伙一个都活不成。”袁春喜拂尘一甩，打在江柔头上，才让人回神。
“公公，破阵乐到底有什么稀奇，我们也好顺陛下的意。”
跳过破阵乐的秀女，皇帝都不满意，全部下令处死。
袁春喜不敢说，含含糊糊地说道：“咱家要是见过，还用得着陪你们一起死吗？”
这些年看皇帝杀人已经见怪不怪了。
哪天轮到自己，就算命数到头了。
“不过，咱家倒是听过，云楚江氏姐妹中有一位跳得。”
江柔抱紧了江乔，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她不想要了。
生死关头上，由不得江柔任性了。
众人将她架到台上，几乎是逼迫她跳。
破阵乐本就起源于傩舞，谢知盈的舞姿更是受到先皇后称赞不绝，难度极大。
一百零八圈，如同牡丹缓缓绽放，又似羽化登仙人。
不是江柔两腿打颤的情况下能跳得起来。
江乔见过一次，还是在太牢宴上陈姨娘跳的半支舞。
但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莫名的熟悉感涌上来，说又说不出来的感觉，真让人烦躁。
“江柔！”
玉净瓶里的水悉数泼到江柔的脸上。
“谁都没空陪你在这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