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隐约有闻。
“谢知盈是先帝时忠义侯谢祁山的女儿,听说皇帝还在太子时便与谢家独女有来往。”
“当时朝中也是属意谢祁山的女儿贵为太子妃,可后来不知怎的,皇帝选了王家的女儿。”
这其中的原有李御也不是很清楚。
“那谢知盈呢?”萧疏楼的声音里有些颤抖。
李御忙着沉思在故人旧事里,丝毫听不出萧疏楼话里的紧张。
“谢家一门被抄家,成年男子一律斩首,谢知盈将自己烧死在阁楼里。”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确实是世家女的风范。
那一定不是谢轻卿了。
她怕疼怕得要死,磕一下都要在床上躺好几天,怎么有勇气自焚呢。
所以谢轻卿肯定不是谢知盈。
皇帝旧情未了,却让天下女子受罪,当真不是一位明君。
“王爷,此事交予臣来办。”李钰跪在地上说道。
“臣与谢小姐有过一面之缘,或许可解此局。”
“嗯。”萧疏楼应得有些漫不经心。
他是在云楚的大街上捡到谢轻卿的,与上京城里的谢知盈没有任何关系。
“轻卿,我一定会选你的。”
耳边的絮叨似真似幻,已然成了梦魇。
“轻卿,你一定要等着我。”
春雷隆隆震耳,吵得谢轻卿从梦中惊醒,顾不得身上的伤痛坐了起来。
谢轻卿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瞳孔慢慢缩了回去。
原来是梦啊。
谢轻卿又躺了回去,可再也睡不着了。
梦里的事骇人极了,那声音吵得她耳廓疼,乱她心弦。
男人都是骗人精,这话说的一点也没错。
谢轻卿翻了个身,抱着厚实的被褥,咬紧了下唇。
摸起来手感似曾相识,就是没有什么皱褶,还是滚烫的。
“好摸吗?”
乌漆抹黑的屋里猛地多了一句突兀的男音。
谢轻卿以为自己幻听了,手上的力气又重了几分。
“摸够了吗?”萧疏楼的喑哑着声道。
谢轻卿摇摇头,她不知道秦王为什么会大半夜出现在她床上。
“殿下。”谢轻卿鼻尖一酸,贴着萧疏楼泣不成声。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没用,没有办法讨得太子的欢心,谢家就能逃过灭门一劫了。
“怎么哭起来了。”萧疏楼什么也没做。
他只是趁着夜色朦胧爬上谢轻卿的床,还是谢轻卿自己碰的他。
这实属冤枉。
“雷声大。”谢轻卿翻过身去,把脸埋进被褥里,哽咽地说道。
“不怕,我在。”
萧疏楼从后拢住她,胸口传来她小声啜泣的颤栗。
迷迷糊糊间谢轻卿听清了萧疏楼唤着她的名字,如同春风掠水,泛起阵阵涟漪。
谢轻卿贴着那块炙热的铁板,像是有了靠山一般,都成筛糠的身子不自觉地靠近他。
滚烫的手掌将她的掌心翻过来,十指相依,将她的手掌撑开,又将她的心填满。
萧疏楼将她轻轻拥在怀里,炙热起伏的心跳声拍在她的背上,亲昵地安抚着她。
谢轻卿紧咬的唇瓣慢慢松开,双眸紧闭依偎在他怀中。
踢翻的被褥披在她身上,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安心。
一夜无梦。
谢轻卿起身的时候被窝冷的跟冰窖似的。
所以昨夜到底是不是秦王殿下,谢轻卿也不禁怀疑上了几分。
若是说她梦见萧疏楼,那大抵会是个噩梦,又或者是谢轻卿跪在阎王殿前数落着萧疏楼的不是。
但若真是秦王殿下半夜爬上她的床,光是想想浑身都止不住大冷颤。
不可能,不可能,此事绝无可能。
“娘子!”嬷嬷喊得欢快,一看就有什么喜事。
“娘子,您要的麻辣兔头,我给您带进来了。”
谢轻卿顾不得身上的酸痛,一溜烟从床上爬起来,光着脚丫扒开门。
嬷嬷手里提着一包纸袋,上面盖着“周家兔头”的章子。
是麻辣兔头,准没跑了。
陈管事早上起来神神秘秘地塞了一包麻辣兔头给她,说是王爷交代的。
谢娘子昨个还惦念着的东西,今早就送来,这么好的福气,也就谢娘子不珍惜。
“嬷嬷,怎么才两个。”谢轻卿嘀咕了一句。
好不容易出去一趟,恨不得将整间铺子搬空才行。
“管事查的严,没敢买太多。”嬷嬷替她叠着被褥,说道。
“给嬷嬷。”谢轻卿从兜里掏出了一块银子,递到嬷嬷手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