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柳江池裹紧了被子,打着寒颤往他那边挪,无形地浊气摧折着她,每一步都像逆着暴风雪前行。到了玉台上的时候,她几乎只能趴着前进了。
“鹅鹅鹅鹅……斯——”柳江池好不容易到他身边蹲下,艰难地张开嘴,喊道:“喂,魏礼书。”
魏礼书眉头紧锁,双手捏得死死的,两边脸颊的肌肉也绷得很紧,没有半点反应。
“魏礼书?”
柳江池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二人接触的这一瞬间,魏礼书突然睁开了眼。
可是那双眼漆黑一片,连眼白都看不见,根本就是两个无底黑洞。
柳江池与他四目相对,顷刻间也变成了两个黑洞。
他们就这么一蹲一坐,静止在玉台上,仿佛变成了两个雕塑。
接触到魏礼书的双眼时,柳江池就被一阵巨大的吸力吸走了意识。
再清醒时,她发现自己变成了一条鱼。
她在一片池塘里,还能自由呼吸。
她想知道这是哪里,便冒水面。
池塘边有个回廊,上面坐着个满头金钗的女子,对着一个模糊的背影哭诉。
“姐姐,我不想去,不过是大少爷的一条狗,怎么配得上我!”
那个背影什么也没说,只抬抬手,就有一柄飞剑划破了女子的脸。
空中传来女子的惊呼声,那个背影已经漠然走远。
咕嘟咕嘟!
柳江池睁着鱼眼看着这一切,好像知道她在哪儿了。
“连你也看不起我?”
那背影消失后,女子看到了池塘里的鱼,拔下头上的金钗直插鱼腹。
好痛!
幻境中的疼痛也这么真实吗?
濒死般的剧痛传来,柳江池没一会儿就翻了肚。
咕嘟——
她断气之前,顺着水流飘到了回廊的另一端,被一根廊柱挡住了身体。
这一端的回廊上,魏乐书和魏礼书顶着一模一样的脸,并肩站在一起。
他们的身影倒映在池塘里,正是她一开始从玉佩里找到的样子。
柳江池一眼就知道,这里一定是婚礼之前的魏家。
“兄长,我今日要去闭关了。”魏乐书没敢看兄长。
“闭关?”魏礼书顿了顿,“一定要去吗?”
“嗯,我已经决定了!”
声音洪亮,掷地有声。
要不是那个傻逼戳了她一钗,她这会儿都想跳起来捂住魏乐书的嘴了。
魏礼书何许人也,一句闭关就够他看出一切了。
还敢说决定?
你只是决定抢亲,你哥已经决定弄死你了啊!
柳江池的身体越来越冷,这种冷并非来自死亡,而是魏礼书。
她祈祷着魏乐书少说两句,最好闭嘴。
兴许他兄长心情好了,她就不会这么冷了。
“为了她?”魏礼书沉默很久才说道:“不过是个外人,你若喜欢,以后……”
“以后什么,以后会给我找更好的女子吗?”
闭嘴吧你!
柳江池觉得,如果她死了,一定不是被那一钗戳死的,是被他急死的。
以柳江池多年游戏经验,加上对魏礼书的熟悉,他一定是想说,以后会找机会把她还给弟弟。
结果那家伙关键时刻打断,还开始了持续输出。
“不会了,这世上不会有比流花更好的人了!她根本就不该遭受这一切。”
“兄长口口声声说她是外人,那我们呢?”
“你我血亲,兄长扪心自问,有对我毫无保留的信任与真心吗?世上只有她予我一颗真心,所以我不能放弃她,死也不能!”
少年血气方刚,一声一声,吼得水波振动。
柳江池被波纹推离了廊柱,继续随波逐流。
离开之前,她看见魏乐书气冲冲地离去,魏礼书低低呢喃道:“所以你选择放弃我?”
刹那间秋霜满地,冬雪皑皑,池塘结了厚厚的冰。
她被冻在冰块里不能动弹,有意识,而且能感觉到自己的鱼身已经被冻死了。
在冰块里等了很久,雪终于化了,身上的金钗早就消失了,她被人从池塘里捞起,埋进了土里,做一株花的养料。
呜呜呜!
救!
已经死了的柳江池又体验了一把活活被憋死的感觉。
再醒过来的时候,她又变成了那株花。
根茎粗壮,叶片圆硕,顶部已经长出了小小的花骨朵。
两个小萝卜头站在她面前,一个安安静静,一个好奇得左看右看。
是小时候的魏家兄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