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大堂的窗户没关紧,一阵狂风袭来,夹杂着潮湿的雨水闯入,冰冷刺骨的寒意侵入景衔青的骨髓,让他险些没有站住。
他贪恋又疯狂的紧盯着云忱音的背影,喃喃自语:“我不会放弃的。”
景衔青如何想,云忱音不得而知,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会在意了。
用完晚膳之后,云忱音这才感到身体暖和起来。
景策陪她说了一会话,屋内烛火摇曳,窗外夜雨磅礴,外面还有虎视眈眈的情敌和心思险恶的疯子,实在不是多留的时候。
只是他正准备起身告辞的时候,云忱音忽然问他:“你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景策沉默好一会:“……对不住。”
云忱音笑了:“干嘛忽然道歉?”
“是我事先没有告诉你。”景策顿了顿,“我不知如何开口。”
“不是故意想看我的反应?”
景策再次沉默。
他无法否认,他的确是这样想的。
云忱音:“我的反应,你可还满意?”
景策眼底浮起一丝慌乱:“下次不会了!真的!”
“恩,我原谅你了。”
景策怔住。
云忱音又道:“下不为例。”
景策忽然拥住她,感受她整个人在怀中的感觉,说得话竟有些鼻音:“阿音,谢谢你。”
云忱音扭了一把他的腰肢,娇哼一声:“装可怜也没用!我虽然原谅你了,你还是要反省自己的。”
景策腰处缩了一下,侧首埋入她的颈窝:“恩,深刻反省。”
“你刚才不是要走,我要歇息了。”
“能不走了吗?”
“……你说呢?”
云忱音的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一阵轻咳。
守门的侍卫连忙捂住嘴,他们虽然声音很小,但对于习武之人来说还是听的很清楚的。
没想到大人私底下竟是这幅模样,黏黏糊糊,还有些呆萌。
侍卫正偷笑着,身后传来一道熟悉又可怕的声音:“很好笑?”
侍卫苦着脸连连摇头。
好在景策只是轻飘飘扫了他们一眼,便离开了。
侍卫正松了口气,前方的人又道:“好生守卫姑娘,切不可如刚才那般疏忽大意。”
侍卫立马正了脸色,慷锵有力的回复:“是!”
——
景策朝自己的卧房走去,果然在门口遇到了景衔青。
这个不过比自己小了六岁的侄子,从没见他稳重过,无论是从前在军中还是现在在朝堂,他眼底全然都是执拗,本领是有几分,但心性仍然不足。
若不是走了狗屎运,他焉能获得阿音的青眼。
他道:“少傅大人,强夺臣妻可不是君子之道。”
景策本不想与他多费口舌,直到景衔青不依不饶,他被景策的无视激怒,口不择言:“少傅大人此举若是被旁人得知,弹劾你折子定会像雪花一样涌入皇城!”
景策目光冷凝:“你大可四处宣扬我,但若是牵扯到阿音,你就洗干净脖子等着我的剑吧。”
“砰”的一声,景策的房门关上,留下景衔青一脸复杂的愣在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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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晃晃悠悠的驶入京都。
无论岁月如何流逝洗礼,这座城始终在这里,对往来的人们敞开怀抱。
人还是这些人,但今日的回归,与那日的初临截然不然。
赵尤早早在城门口等候,除他之外,还有一位正装出席的几位大人。
大雨过后,庄严的城门上架起耀眼的彩虹,好似也在欢迎故人的回归。
“云姑娘,大幸您平安回来,您是我朝的大功臣啊,圣上已经叫人备好接风宴了,您整顿一下便可进宫。”
一位身着藏红官府的中年男人,笑容和善,说完上面的话后,又降低了音量:“听说这次会给您封号,最少也是县主。”
男人凑在马车窗口,恨不得将头都塞进去,云忱音正听的认真,冷不丁被身旁的男人往后面扯了扯。
景策对上云忱音的眼神飘了飘:“离他远一点。”
他顿了一下:“我吃醋了。”
云忱音翘起嘴角,不再靠近马车窗边,只是礼貌的向里面探头的男人道谢:“多谢大人特地告知,舟车劳顿我便先行一步了。”
“好好好,不耽误你了。”
赵尤下车和城门口的侍卫交接完成后,便也在云忱音马车前停了下来。
他昨日和景衔青一起在客栈发现她的时候,同样震惊,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和对方打招呼,如今在这城门口反倒有些触景生情。
云忱音瞧见他欲言又止,想起当初初临京都时,对方给自己的善意,便朝他含笑点头,微微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