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如墨，林念月独自坐在寒窗之下，看似在发呆，实则是在浏览着系统商店陷入沉思。
这商店里除了那非常简单明了的“小技能”“中技能”“大技能”，花里胡哨的宝物也琳琅满目。
奈何她囊中指数点实在羞涩，买的起的东西并不多。
而且有的商品，光是名字就令人费解，比如什么龙虎凝魂神丹、正阳存聚添转蛊丹、无极灵根潜质龙丹……
林念月没正经修过仙，因斩杀仇霜一战成神，自然不懂这些神丹妙药的用处。
看了一圈，林念月心灰意冷关掉了系统商店。
转而拿出了金镶玉镯子，神识微动，轻声道：“出来吧。”
顿时，一道虚虚鬼影，携带着一股阴寒之气，从玉镯中闪现出来，怀抱鬼婴，静立在林念月面前。
林念月开门见山，询问道：“你会「梦中说梦」？”
鬼影点了点头，如风中柳枝轻轻摇曳。
林念月想了想，又问道：“你可以进入任何人的梦境中？”
鬼影摇了摇头。
“那你能不能进入云舒的梦境？”
鬼影点了点头。
“能带着我一起进去吗？”
鬼影好像理解不了这个问题，既无点头亦无摇头，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林念月。
“好吧，你自己去，就今夜。”
鬼影飘向窗边，林念月又叫住她：“你是不会说话吧？那你要怎么向我汇报？”
鬼影没有动。
“你知道要问她些什么吗？”
鬼影依然没有动。
林念月自嘲一笑，笑自己多此一举。
差点忘了，年绮云肯定是比她更想知道真相的。
至于她又要如何从年绮云那里得知云舒的梦境，还是等她睡醒再说吧。
“去吧。”林念月笑着朝年绮云挥了挥手。
见鬼影消失，林念月突然想起来有个最重要的问题忘记问年绮云了。
困意来袭，她一边想着下次一定，一边缓缓坠入梦乡。
……
凛风似刃，万里素装，冬雾飘渺，狂风呼啸，不知是雪裹着风还是风卷着雪。
对于习惯了盛京繁华气象的人而言，这样的景致实属罕见。
林念月很快反应过来，这里不是盛京，而是北境。
前方传来嘈杂声，林念月望去，马匹早不知逃到哪里去了，只留下两辆已然损毁的马车和一群惊恐交加，泣不成声的女眷。
数名面目全非的悍匪，手持利刃，正在仔细清点人数和贵重物品。
林念月恍然大悟——这不就是自己救下年绮云的那日吗？
她环视四周，想要找到自己的身影。
记得自己当日躺在树上，默默观察着这群悍匪，心中盘算着他们是单单打算劫财还是有其他目的。
如果只是为了金银财宝，她懒得出手。
她没有贸然靠近，等待着事态是否会按照她记忆中那样展开。
其中一个满脸刀疤的匪徒清点完人数，嚷着：“老大！这么多婆娘，哥几个也没法都带走哇！”
被称作老大的男人扫视了一圈瑟瑟发抖的女人们，笑道：“要钱就把穿的最好的带走，要女人就把长得最美的带走。”
话音刚落，顿时人心惶惶。
老大随即伸出手指着一个女人：“这个穿的最好，长得最美，就她了！”
林念月眯眼细看，被挑中的女人果真是年绮云。
人群之中慌乱四起，几名匪徒上前欲将年绮云拖走。
这时一个少女扑在了她身上，大喊着：“你们要带走小姐，除非我死！”
旧事重现，林念月这才意识到，当年那位毅然决然以身护主的小丫鬟便是云舒。
忽然，仿佛天地风雪皆为之凝固，远处，两道身影缓缓向这边走来。
正是年绮云和云舒。
她们主仆二人看起来都狼狈万分，年绮云面无血色，只穿着里衣，衣摆上还有着血迹。
云舒披头散发，嘴唇干裂，双目无神，直到走近人群，看见了往昔所有，终是颤抖着跪在了雪地之中。
“云舒，”年绮云对着小丫鬟云舒喃喃道，“你对我也有过以命相护的时候啊。”
小丫鬟云舒无法回应她，回应年绮云的只有大丫鬟云舒的压抑哭声。
年绮云站在仿佛被冻结住的漫天大雪中，抬手抓住一朵雪花，雪花并未在她手中融化。
她环顾四周，寂静无声，林念月却隐约觉得年绮云的目光与她短暂交汇。
年绮云最后才低下头看着大丫鬟云舒，轻声道：“说吧，你我主仆一场，该让我死个明白。”
天地间，万籁俱寂，只有云舒句句泣血的自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