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锦步履轻捷踏入殿内道：“启禀娘娘，钟大人已在殿外候命。”
“传他进来。”
钟恕步入殿内，恭敬地行了一礼：“给娘娘请安。”
少年侍卫身姿不动如松，在殿内站得笔挺。
他总是一副神情淡漠的样子，和李杞主仆二人摆面瘫脸的功夫都堪称一绝。
年贵妃时常想发作，但这二人自小一起长大，相处时间太久，实在说不清是谁带坏了谁。
钟恕乃龙骑将军钟霆翔独子，六岁入宫成为李杞的伴读。
他长到十三岁，龙骑将军便向皇帝请旨，让钟恕在锦衣卫行走，从皇子伴读变成了皇子侍卫。
钟恕和盛京城内的其他吃皇粮的少爷兵不同，他心思缜密，武功高强，深受皇帝重用。
年贵妃微微点头，示意他起来回话。
年贵妃问道：“素锦说林府那奶娘想要趁乱逃走，被你给绑回来了？”
钟恕答道：“回娘娘的话，三殿下进入林府后，臣即带领锦衣卫围锁了林宅，那奶娘便是首个企图逃出之人。”
年贵妃轻轻挑眉：“已经审问过了吗？”
钟恕：“已审。”
年贵妃：“结果如何？”
钟恕并未如往常般立即回答，面上浮现一抹尴尬，片刻后才开口：“那奶娘经年累月服用毒药，毒性早已深入骨髓，连奶水中都带有毒素。”
年贵妃听后震惊不已，声音提高了几分：“什么！？”
钟恕肃然道：“臣不敢有丝毫欺瞒。太医院已经查过，那奶娘自己也中毒已深，怕是没多少时日可活了，现在押在镇抚司，等待三殿下亲审。”
年贵妃沉默片刻，冷笑道：“可惜了。钟恕，你本领如何？可有什么不伤人但又让人生不如死的法子？”
钟恕：……好一个和蔼可亲……
钟恕心中暗自叹息，答道：“卑职尽力而为。”
年贵妃再度开口，有些不解：“你可知道老三为何把我妹妹的大丫鬟押来？”
钟恕：“回娘娘，殿下几乎把林府管事的都押下了。”
年贵妃轻声喃喃，仿佛在自言自语：“可杞儿为何单单要我亲审云舒……”
李杞年纪虽小，但心思深沉，断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钟恕思索片刻，谨慎答道：“殿下可能是考虑到那是林夫人的贴身丫鬟，由旁人审问不如娘娘亲自来。”
正说着话，春晓领着两名身材高大的太监，把一名女子押入殿中。
那正是云舒，不过一天，她的面容就显得异常憔悴，一头乱发也掩盖不住失魂落魄的神情。
林念月冷眼看着，心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但转眼，她又瑟瑟发抖躲在了年贵妃身后，一副很害怕的模样。
年贵妃连忙侧身轻声安抚。
林念月一抬眼，便看到钟恕正饶有兴趣的看向自己。
林念月：不是吧？这可是系统技能，这小屁孩能识破？
安抚完林念月，年贵妃又侧过脸细品着手中的茶，动作从容优雅，仿佛对站在殿内的女人全然不感兴趣。
素锦心领神会，微微侧头，她的动作悄无声息，却立刻引起了两名太监的反应。
他们果断地踢向云舒的后腿弯处，云舒惊叫一声，一个踉跄扑跪在地。
素锦：“把头抬起来！”
云舒看见年贵妃，身形一滞，又立刻将头重重磕向地面。
她哭泣着，声音充满了绝望与哀求：“大小姐，您杀了奴婢吧！”
见她不打自招，年贵妃心下了然，她的声音冰冷：“瞧你这话说的，不会是以为本宫还打算留你一命吧？”
不过一言，已经对云舒的命运做出了裁决。
云舒满是泪痕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释然的笑意：：“是我害了小姐！只求大小姐给我个痛快！让我赎罪，让我去下面继续伺候小姐吧！”
林念月只感觉年贵妃整个人都在轻轻颤抖，她的声音带着不可抑制的怒气：“给你个痛快？那你觉得云儿走的痛不痛快！？事已至此，你还敢让本宫给你个痛快！？”
云舒跪在地上，无声地痛哭。
“不要脏了本宫的地，你自己说吧。”
云舒沉默了片刻，闭上了双眼：“……是回元白……奴婢在小姐每日吃食里加了回元白。”
回元白，幽州秘药，大量用药，足以让人五脏六腑渗血而死。
可想而知，年氏的大出血是怎么来的。
年贵妃震惊道：“你怎会如此歹毒心肠！景行和他娘亲同吃同住！你就不怕毒到孩子！？他难道不是你看着长大！？”
云舒颤抖着：“奴婢没把毒下到菜里，只是下到小姐的碗里……”
“只是？本宫要不要让景行出来给你磕头谢你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