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州县位于周山县正北方向,距离周山县三百多里,距离西北方向的安西城六百多里,和周山县一起,一左一右拱卫着安西城。
守卫河州县的卫军旅旗梁成军,今年四十出头,是梁公应的本家,担任河州县卫军指挥已经有三个年头了。此人性格粗暴,治军严谨,从一个小旗做到这个位置,手段老练狠辣,并不是单纯靠裙带关系或溜须拍马而来。手下六千卫军两千骑兵,训练严苛,军法严明,不可小觑。算是安西卫军里的精锐。
接到探子的紧急军情,梁成军并没有太多惊慌,自从朝廷军队入驻休山县,他就知道这一天终究会到来。
接到通知的两个步兵营正和骑兵营正急匆匆的赶到梁成军的议事大堂,梁成军背着手,站在一张巨大的舆图面前细细打量,他的舆图比黄卫忠献给刘惜军的舆图还要更为详尽。
:“见过旅旗大人。”三个营正毕恭毕敬的拜见梁成军。
梁成军缓缓转过头来,梁成军中等个头,四方脸,棱角生硬,看起来就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
:“免礼,坐吧。”
三人规规矩矩的正襟危坐,板板正正。
:“你们应该都得到消息了吧?休山县的朝廷军队终于按耐不住,大军尽出,看行军方向,正是冲我们河州县来的。”
:“说说看,这仗要怎么打?”梁成军坐在书案后,眼神严厉。
一营正周光正“腾”地站起来,双手抱拳:“旅旗大人,我觉得应该坚守城池,派兵向周山县和安西城求援。朝廷官兵来者不善,不适合硬碰硬。”
:“嗯。言之有理。”梁成军不冷不淡的回应,又把目光放在另外两人身上。
吕强偷眼看了梁成军一眼,咬着牙站起来:“禀告大人,我觉得我们应该先出城打一仗,至少这样能摸清楚对手的战斗力,无论成败,之后都能更好的对付。”
:”是,大人,我支持吕营正的说法,我们有精兵八千,对手不过一万五左右,我们可以先试试对手的斤两。当然,周营正说要派人去求援,也是应该同步进行,这样的话,我们的兵力必然会大大超过朝廷官兵,对于后期的战斗有利。”张无波说道。
:“大人,下官有话说。”周光正慎重的请示梁成军。
梁成军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他喜欢周光正这种规规矩矩的手下。
周光正神色严肃:“大人,毕竟对面来的是朝廷官兵,他们要是想进河州县,我们其实没有理由拒绝。
将其拦在城外,还能找出几分道理,若是主动出击对抗,我们与朝廷之间的脸面就彻底撕烂了,不知道安西城的大人们,到底怎么选择。故此,我们必须要有上级的明确命令,否则以后要是有了变故,我们不占理,私自出兵违抗朝廷命令,灭九族的罪名。”
周光正一口气将所有的顾虑说出来,暗暗出了一口气。
:“嗯,周光正说的没错,我们不是不能打,但是我们必须师出有名,我们可以不让官兵进城,但是不能主动出手。”梁成军满意的看了一眼周光正,有些话自己不能说的太直白,有一个明白事理的手下人说出来,效果更好。
:“令!”
堂下三人瞬间跳起来,站的笔直。
:“一营,二营,做好守城事宜,城墙巡防人手加倍,不得有误。违令者斩。
自此刻起,城墙上不许有外人出入,擅闯者斩。
骑兵营,派出探马,外出五十里地,重点监察东南方向。”
:“是!”
不一时,百余骑分成十个小队,急如风火般冲出城门。
下一刻,又有几十骑冲出城门,往安西城,周山县方向而去。
城墙上无数民夫上上下下的忙碌着,防守用的箭矢一捆捆的搬上城墙,城墙附近的民房拆的干净,大梁椽子全部堆上城墙,充做滚木擂石。
县令涂奋起之前是马远超的亲信,闻讯匆忙赶来,在城墙下等了半个时辰,才见到从城墙上下来的梁成军。
:“梁将军。”涂奋起和梁成军之间的关系不错,两人之间都是隶属于一个主子,说话也随意一些。
梁成军拍打着身上的灰:“涂大人,怎么,听到风声了?”
涂奋起靠近梁成军:“有没有把握?”
梁成军不置可否:“涂大人担心什么?担心我守不住河州县?我有八千精锐,面对区区万人官兵,有何可惧?”
涂奋起神色有些彷徨:“梁将军御下有方,手里军士骁勇善战,我自不惧,不过将军,还是不能大意啊,当时清丰县防守的那么严密,不是也仅仅守了两天,就被平西匪军一举攻破吗?”
:“那是姜有为无能,城内混进几百匪军都不自知,内外呼应,哪能不败之理?”梁成军鄙夷的说道。
:”涂县令,我可是早几个月就和你说过了,城内任何新来的人,都要严格审查身份,不能让朝廷官兵的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