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到底还是太夫人先开口提了承恩侯府的债务。
“听外面的人说,董家如今欠着外头的银子呢?”
承恩侯夫人面上的笑就僵了一僵:“倒是欠着一些。”
她说的委婉,甄氏就冷笑了一声:“感情是家中欠着债,指望着我女儿拿嫁妆去填呢。”
她这话算是将最后一块遮羞布扯了下来。
承恩侯夫人脸色十分难看,言语中也不再客气,看着甄氏冷冰冰道:“当日两家婚事定下时,这永宁侯尚且还生死不明。若我记得不错,当初云巧的婚事,宋家也是托人相看了许久未成的。”
承恩侯虽只有爵位没有实权,可比起那时的永宁侯府来说,却也不是他们能巴结的上的。
若非是太夫人有意无意许诺了宋云巧的天价嫁妆,两家又如何能结亲?
的确,他们承恩侯府一开始便是奔着嫁妆去的,可永宁侯府又何尝不是奔着爵位来的?
两家谁也别说谁的不是。
再提起这些旧事,屋里众人的脸色都不好看,除了薛蕙。
薛蕙好整以暇的瞧着屋里所有人,只觉的这比唱戏的还要精彩几分呢。
太夫人私自许了董家嫁妆,无非是想从薛蕙手里要银子而已。
哪知如今的薛蕙却不愿意再给钱了。
若不是发生了那件事,或许薛蕙还真会傻傻的给宋云巧准备嫁妆呢。
想到这儿,薛蕙心中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既已是过去的事,还再提做什么?”太夫人沉着脸道。
到底是在别人家,也不好闹得太难看。
承恩侯夫人强压下脸上不悦,道:“也不是我想提,只是事已至此,为的还是两个孩子。”
“我还是那句话。”太夫人道,“若他们俩能好生过日子,今日我便让云巧同你们回去。若是不能,你们也趁早说,别耽误了两家。”
她是料准了承恩侯府不敢和离的。
承恩侯夫人果然道:“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两个孩子都成亲了,咱们也是一家人,何苦说这些话来伤感情呢。”
“那就让两个孩子表个态吧。”太夫人道。
承恩侯夫人就朝董舟使眼色。
要他去给宋云巧道个歉。
董舟心里一万个不乐意,但还是站起身朝宋云巧作揖鞠躬:“在家中是我做的不对,你大人有大量,可别与我计较了。”
宋云巧心里还是有几分气的,但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给董舟难堪。
再说了,她也没想过要和离。
“哼。”她轻哼了一声,虽没再说什么,但眉眼间已是有了一丝笑意。
看到这儿,太夫人就笑道:“行了,两口子还是新婚,有什么矛盾不能解决的,非要闹成这样。”
她说完,又教训宋云巧:“你也是,都嫁了人,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往后可不准再这样了,否则祖母再不会为你撑腰。”
“知道了。”宋云巧娇声说道。
如此一来,他们俩也算是和好了。
太夫人吩咐人去备一桌席面,要留了承恩侯夫人与董舟一道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