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换了新的被褥,可薛蕙却觉得自己好似还能闻见萧纪身上的味道。
当真是着了魔。她在心里想。
她拥着被褥,将整张脸都埋了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沉沉睡去。
这一觉她睡到大天亮才醒来。
其实不是睡到自然醒,而是被外面不间断走来走去的脚步声吵醒的。
她睡觉时无人敢在外面弄出这种动静。
“谁在外面?”
薛蕙坐起身来,抬手揉了揉有些酸肿的眼睛。
没一会儿,那脚步声便进来了。
“夫人醒了?”响起的是兰清的声音。
薛蕙知晓她是要说萧纪的事,便抬手撩了帷帐。
“怎么了?”她面上仍是一片倦意,瞧着没什么精神。
“王府那边出事了。”兰清走上前来,皱着眉道,“我道昨夜王爷怎么会在这里,原来是王府里已经有了太后的眼线,他昨夜伤成那样,若是回了王府,只怕早已尸骨无存。”
薛蕙原还有几分困意,听见她这么一说,心也下意识提了起来:“他伤成那样,是太后做的?”
“不是她还能有谁?”兰清似乎对吕太后恨意颇深,咬牙切齿道。
“王府不是王爷自己的地界吗?怎么会有太后的眼线?”薛蕙还是想不通。
“摄政王府是陛下赏赐下来的,原就不是他的地方。”兰清道,“吕太后是想斩尽杀绝。”
她这么一说,薛蕙不由得也有些担心:“可王爷昨夜里就走了,他能去哪里?”
“这倒是可以放心,他能去的地方多着呢。”兰清说。
薛蕙还以为她这么一大早的来找自己,是有什么要紧事说呢,没想到就是这个?
她打了个哈欠,语调慵懒道:“你若实在放心不下,我准你半日假,你去瞧瞧他吧。”
横竖她也知道怎么见到萧纪。
“他才用不着我担心呢。”兰清就道,“我死了他都不会死,他命大的很。”
薛蕙笑了笑,倒是没有再说话。
既是被吵醒了,她干脆也就起身了。
进来与兰清一起服侍的是荷香,她伺候着薛蕙梳妆时,还顺道说起了昨夜宋云书与林歆月的事。
林歆月的苦肉计使得很不错,至少昨夜让宋云书歇在了她的院里。
“不过如今她这么一病,抬姨娘的事,是不是又得往后拖了?”荷香一面替她梳头发,一面说道。
“不必拖。”薛蕙淡淡道,“吉日已经定好了,她若是不肯来敬茶,往后也不必再来了。”
还不是姨娘呢,就三番四次的拿架子了,她才懒得管她。
“夫人就该让她知道知道厉害。”荷香哼声道。
正说着话,有小丫鬟进来递话:“夫人,娇娘姑娘过来了。”
“让她等一会儿吧。”薛蕙就道。
小丫鬟应了声退了下去。
娇娘这是表忠心来了。
薛蕙倒也不急着见她。
梳妆打扮好,又慢悠悠的用了早膳,她才去了宴息室。
此刻距离娇娘过来已经有小半个时辰了。
她越等心里越是没底,瞧着薛蕙过来,连忙起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