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邦尼并未将这场遭遇告知康帕拉,更不必说那个有关“再见”的约定,因为后者在当天夜里也是以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归来,也对白天的经历闭口不谈。
星币大赛的中途休整还在持续,乔邦尼和康帕拉两人凭借着胸章畅通无阻地提前出了城,乔邦尼紧跟在康帕拉车后,几乎是以最快速度一路向着美尼亚和卡帕多西亚的边境线奔去。
沿路上探听不到任何消息,不论参赛者遇难的传闻,还是火并与冲突的案件都没有任何迹象。乔邦尼不禁有些担忧起来,这要么说明所有人都在隐藏有关恶魔的情报与自身实力而不愿轻举妄动,要么就表示办事人的手段干净利落,甚至得到了场外势力的协助。这都不是他所期望的情况。
随着里程数不断增加,两人逐渐进入了人迹罕至的山林路段,这是以“王居之森”著称的广袤森林。传说中那位初代王曾于此暂歇,还与聚居在当地的猎人们举办了伐木和狩猎大赛,并毫无疑问地夺得了冠军。
延绵数百里的古老林木覆盖在低矮起伏的丘陵地带,如今只能偶尔见到孤独的拓荒者徘徊在营地里,丁丁伐木之声回荡久远,硕大的树木像城墙一般保卫着他们的小小王国。
“乔邦尼,最好不要跟他们过多接触。”康帕拉催促着减缓车速来观察拓荒人的红发少年,“我们一定要尽快远离此处。”
“昂。”乔邦尼应答道。
虽然康帕拉一直秉持着领先在前的战略,但这并不是他如此着急的原因所在。就在昨天,他以学者身份去拜访了埃里温大学,希望获得有关之后路途的地理信息。本来一切都在顺利进行,直到一位植物学教授按住他的肩膀轻声问道:
“康帕拉先生是星币大赛的参赛者,还和那位王子有过接触对吧?”
见对方表情严肃,康帕拉只得如实承认。
“对大学有资助的商行正秘密通缉着您,还有那位独眼的少年。”她郑重地说道,“我的学生正在那片森林中考察,请务必避开他们。”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康帕拉极为不解,对方与自己并无交集,按理说不存在任何理由施以援手。
“因为我深深爱慕着您的螺旋。”她带着些许羞怯,用修长的食指在康帕拉的胸口画着螺旋的形状,“树木的年轮可以称作螺旋,枝叶生长的规律也可以抽象成螺旋,就连松子、花盘也可以归结出螺旋......或许只是出于惋惜天才的不忍心罢了。”
那过于亲密的举动令康帕拉紧张不已,连忙转过身去掩饰着自己那微微发烫的脸颊:“谢谢您的帮助,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亲自回来道谢。”
“说不上帮助。”那位教授见状只是轻轻抚住康帕拉的肩膀,侧过修长的身体微笑道,“我也不敢明面上和商行对着干,只能希望这对您有帮助。”
“愿那位王保佑您。”就连耳垂都感受到了吹来的湿润气息。
昨天的场景仍旧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康帕拉既烦恼着如何躲避开她口中的学生们,又因为不知如何回应她的感情而苦恼。
“康帕拉,我觉得可以扎营了。”乔邦尼并排行驶在他身边,见他少见地走神了便连忙唤回他的心思。
“是啊。”康帕拉停下车,抬头向上望去,发现茂密的枝叶早已替代了天空。虽然在遮天蔽日的树冠下难以分辨日夜,但是疲惫感已经按时在身体中生发出来。
“就在路旁如何?”康帕拉一手催动着风刃用以充当斧锯,不过多久就在茂盛的森林内开辟出一块相当宽阔的营地。
“尽量在隐蔽些的地方。”乔邦尼没想到康帕拉如此讲究,便拿出之前搭建窝棚的全部手段来支持他。
约莫一小时后,森林里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两人正围坐在篝火前,无声地享受着得之不易的休息时间。
“什么声音。”在寂静的夜里,踏碎树枝的声响突然传到乔邦尼耳中。随之而来的则是极致的寂静,仿佛在刻意隐藏着自己的动向。
“会是动物吗?”康帕拉故意高声说道,但手心的螺旋早已经悄悄地转动起来。
“大概。”乔邦尼如此回应道,但已经准备起身前去查看一番。
“春日风暴!”两根藤蔓自篝火底下猛地抽出,在转瞬之间就暴涨数倍,将两人背对背地捆绑在一块。
“可恶!声音是佯攻吗?”康帕拉暗叫不好,竭力地挣扎着。
“康帕拉,别用能力!”乔邦尼尽量让康帕拉冷静下来,如果此时他在动用能力的话必然会把自己切成碎块,“袭击的人暂时还不会伤害我们。”
“这么信任我,看来对我很有好感嘛。”嘉吉从夜色中显露出婀娜多姿的身形,那两度让乔邦尼吃亏的替身就跟在身后,“这一点很让我高兴哦。”
“原来那时候说的‘再见’是一网打尽啊。”乔邦尼苦笑着,嘉吉甚至特地捆住了他的双脚,这明摆是着在算计自己。
“你们认识吗,乔邦尼?”康帕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