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帕拉最终同意了乔邦尼的看法,凭借着自己曾经的教授身份混入学区收集情报。乔邦尼才得到机会在埃里温城内采购物资,一路上的讨价还价和街头趣闻就充当是漫长旅途上的犒劳。
“康帕拉,不要那么一根筋地向前走嘛。”乔邦尼站在报摊旁随意翻阅着,一想到康帕拉那无可奈何的表情,他便觉得成就感满满。
忽然间,他瞥见有关阿诸纳的报道,据上面说,那位王子约请了诸多商人和领主来到行政宫会面,似乎是在讨论有关税收和福利之类的问题,从字里行间就能看出气氛里充满了火药味。
“那位王子也是好心肠呢,因为自己与生俱来的强大和满足所以才如此天真吗?”乔邦尼摇了摇头,不忍去看这件事的结果,他这种底层人可比高高在上的王子清楚多了,那些新旧贵族都是同样的贪婪且残忍,不可能做出任何实质让步。
乔邦尼放下的报纸,不过一会就被另一道身影重新拿起,那是一位青年女人,她紧跟在乔邦尼身后,像是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
“乔邦尼·阿卡纳。”鲜艳的红唇轻动,玉石般的白皙手指抚过乔邦尼方才阅读的版面,一颗枝芽从薄若蝉翼的纸面上生长出来,像指南针一样正时刻不停地找寻着乔邦尼的方位。
昨夜,两人在同阿诸纳辞别后,就毫无疑问地成为了商行和工场主的监视对象。以他们为首的新贵族对那位王子可谓是深恶痛绝,王室在不断侵蚀他们的利益,继承人越是高尚有志,就越成为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那位青年女人就是眼线之一,她同样身怀恶魔的能力,但并未去参加星币大赛,而是选择受商行的雇佣来阻击旧贵族的势力——首当其冲的便是阿诸纳和他的身边人。乔邦尼的一举一动,在她眼中都将成为依附于王子的象征,红发少年性命所换来的赏钱仿佛已经在口袋中叮当作响。
乔邦尼自然是对此毫不知情,仍旧在埃里温城里继续着原先习惯的生活模式,在日上三竿之时决定折返回去睡大觉,出门在外的康帕拉自然是管不到自己。
新的住处仍旧极为偏僻,一是乔邦尼不愿意待在闹市招惹是非,二来康帕拉虽说身为参赛者,但还是需要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继续自己的图形研究。
一棵绿色的藤蔓正蜿蜒在地底,只是像潜望镜一样探出如蛇头般的尖端,无声无息地紧跟在乔邦尼的脚步后。
“春日风暴。”女人用那与面容不符的娇俏嗓音轻声呼唤着恶魔的名字,在她身前待命着的人型恶魔操纵着拉长成藤蔓的食指,暴涨的藤蔓交错在一起化作一颗巨树,乔邦尼猝不及防地被缠住了脚踝,整个人都倒吊在半空。黑色针织帽被甩了下来,露出了一头鲜艳的红发。
“什么情况?”看着整个世界颠倒在眼前,乔邦尼转了一圈才勉强理清现状,本想起身割破藤蔓但还是选择放弃挣扎,“算了,等暗算我的人现身再说吧。”
终于,一双裹着黑色丝衣的细长双腿出现,连经常在街边盯着女孩打量的乔邦尼也不由得感叹了一声漂亮。来人上半身则是穿着干练的长外套,将那同样被丝衣包裹的大好风景深藏在其中。她有着同乔邦尼一样的赤红发色,长发直披到腰部,柔软线条勾画出小麦色的娇美脸庞与硬朗的风格十分不搭。一只像木乃伊一样浑身绑满了藤蔓的人型恶魔正跟在她身后,一根手指连接着捆绑住自己的藤蔓。
“为什么不反抗?”娇俏的声音更是出人意料,乔邦尼听得出了神,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
“哑巴了?”注意到乔邦尼轻浮的眼神时,女人显得极为不快,用脚底的矮跟狠狠地顶了下乔邦尼的脊背,“乔邦尼·阿卡纳!”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袭击我?这藤蔓是怎么做到的?”乔邦尼因疼痛回过神来,一连地问题明显浇燃了女人的怒火。
“算了,没必要跟你多费口舌。”她以粗暴的动作从腰带上拔出手枪,对准了乔邦尼的下巴位置。
“君滑走路!”乔邦尼见套不出任何信息,发动加速能力转瞬间就割断了藤蔓,将枪口对准了女人身后,“本想跟你交个朋友来着,但看样子没什么必要了。”
砰!两把手枪同时响起。
令乔邦尼没想到的是,女人身后的恶魔竟然率先反应了过来,五指张开在半空中虚划,指尖生长出的藤蔓在片刻间就边生长边相互捆绑形成了一面盾牌,将子弹嵌在了藤蔓的缝隙之中。
“混账东西,也有自我意识吗?”乔邦尼顿时慌了神,近身攻击必然是双拳难敌四手,拉开距离后自己可没有像样的掩体可以依赖。
但时间不允许他过多考虑,乔邦尼只好再度发动能力,抽出绑在腿上的短刀割断了恶魔手指与那棵巨树的连接之处,翻身躲在了树后。
“呼......呼......连续用两次......已经是极限了吗?”乔邦尼汗如雨下,只有撑着那棵树才能勉强地保持站立的姿势。
“恶魔的能力吗?”女人听到喘息声才发现他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