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才听到她冷清的声音在空中回响。
“沈嘉绗，我其实一直觉得我喜欢的东西很多，小时候总吵着说喜欢跳舞，所以老宋就帮我报了个舞蹈班，可我没学到半个月就不喜欢了。”
“后来再大一点，十六七岁的时候我以为我喜欢帅哥，所以我谈了很多个男朋友，可他们没有超过一个星期的就被我抛弃了。”
“再后来大学毕业，我以为我喜欢别人趋之若鹜的娱乐圈，所以我成为了一个演员，可在这个圈子呆了两年，我发现我一点都不喜欢这里。”
“特别是今天发生的事情，我觉得很恶心，有一瞬间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大红大紫，这种情况会不会经常发生？”
“那个人和我说，他在我的手机里装了监听器，我甚至都没发现过，我觉得他们好可怕，我不想再在这个圈子待下去了。可我转头一想，如果我放弃了娱乐圈，我又该去哪里呢？我很茫然。”
“沈嘉绗，你说我该怎么办？”
她看似是在询问他的看法，眼神却与他错开。
这大抵是沈嘉绗印象里宋无恙对他说过最多的一次话，他愣了一会，毫不犹豫地抬起她的下巴，不给她思考的机会直逼她的眼睛：“如果娱乐圈让你不开心，你可以选择退出，不要为难自己。”
宋无恙抿着唇，摇了摇头：“沈嘉绗，我不知道。”
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沈嘉绗，我喜欢过很多东西，但永远都是三分钟热度，一得到就觉得厌倦，几乎没有例外。”
她嘴唇扯出一点弧度，笑意不达眼底：“怪不得他们总说我喜新厌旧。”
“原来得不到的才是最想要的。”
他们是谁沈嘉绗不知道，但他见不得宋无恙落寞的神情，她一向高高在上，却罕见地在他面前露出脆弱的样子，心口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揉捏，他吻了吻她的眼睛。
他鲜少安慰人，此时却倾尽温柔：“宋无恙，别难过，要开心。”
湿热的吻一触即分，宋无恙错愕，手不自觉揪住他的浴袍：“沈嘉绗……”
喊了一句，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这样的情绪太陌生，如果不是喝了酒她可能都不会有这样多愁善感的想法。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般，沈嘉绗俯下身堵住她的唇，让她再也说不出话来。
吻着吻着，自然有点擦枪走火，沈嘉绗急忙收住自己，起身要去冲凉水澡降火。身下宋无恙媚眼如丝，水眸雾蒙蒙的，显然没缓过劲，却拉住了他的浴袍。
沈嘉绗不明所以，以为她怕自己离开，啄了下她的脸颊：“我去一下洗手间，马上回来，别怕。”
宋无恙不说话，身体力行的告诉了沈嘉绗她什么意思。
她在解沈嘉绗的浴袍系带。
“你……你……”沈嘉绗气息都不稳了，眼里满是深沉的暗火。
三下两下扒开他的衣服，宋无恙累了，瘫在床上看他：“都这一步了，还需要我自己脱衣服吗？”
自然是不用的。
于是一夜缠绵。
于是第二天起床的宋无恙崩溃了——
睁开眼，又是未着片缕的躺在床上，又是熟悉的碾压痛觉，又是醉酒后的一夜情，又是床边面无表情盯着她的沈嘉绗，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只不过唯一变了的是这次她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但也没有好值得开心的好吗？！！
喝酒误事啊喝酒误事，就她那破酒量，以后一定要戒酒！
看着沈嘉绗脖颈处艳丽的红痕，宋无恙抱着棉被叹口气，憋了半晌，才硬邦邦地说了句：“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沈嘉绗不置可否，眼底一闪而过的光彩，像是笑意，很快就消失了。
他早就知道宋无恙不会记得昨晚发生的事，只要开头第一句不是‘你是谁’，一切都很好接受。
于是他心安理得地接了一句：“没关系。”
宋无恙咬牙，将自己完全陷在棉被里，死也不肯开口说话了。
只是从那以后，他们的关系莫名缓和了……
——
将车子开到郊区已经是两个小时后，顶着一身冷气，宋无恙将车停下。
这里还是和她离开时的一样，只不过在秋天还泛着黄的银杏树，在冬天早已经掉光了。
莫名一阵萧索。
宋无恙低头输入密码。
随着她推门的动作，屋子里的一阵寒意向她袭来。
她只裹了一件沈嘉绗的大衣，黑色的长发随意披着，被风吹得摆动。
明明只是个把月没回来，这里却冷得像许久都未住人一般。
宋无恙反手去摸到墙壁的开关，啪嗒一声，暖色调的灯光冲散了些房子里的冷意。
随手将包扔在客厅的沙发上，她摁开手机屏幕，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