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办公室，天边已染上橘调，霞光晕开黛蓝。
谢醉秋顺手签下明显高于市场价的财务审批，淡淡讥讽。
世人不知，举世盛名虚空，无边富贵寒凉。
他拿起寻月留在这里的财报，眼底漫起丝丝眷恋和克制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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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倾斜，蛋糕已有融化的趋势，淋面巧克力渐失光泽。
窗外已是浓郁的深蓝。
敲门声响，秘书低声提醒，“谢总，您晚上预约的餐厅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
“好。”门内应一声，没有再回复。
电脑屏幕上，浏览记录堆满。
像是积成一团的铅灰色烟蒂，压着稠密的夜色。
#神仙吃晚饭吗？
#神仙的晚饭时间是几点？
#神话故事中有晚饭的时间规定吗？
一键全部删除，谢醉秋起身，落地窗前俯瞰全城。
阖下眸子，不自觉收紧掌心。
一口一个规则的小神仙，不会失约。
开口向门外吩咐，“去调今天下午的监控。”
“是。”
几小时的视频通过内线迅速传上电脑。
一帧一帧滑过，倩影在画面中一闪而过，转入监控死角。
他弯起浅笑，昏暗灯光下，仿佛犹见几小时前她神采飞扬的倨傲模样。
低笑呢喃，“骗子。”
“最后10分钟。”
……
咔哒一声清脆，机械指针直指向八点整。
华灯初上，时间化作流动的碎冰。
“张局，好久不见。”
“是，帮忙找个人，情况比较特殊。”
“特征是很漂亮，行为和说话可能，”
迟疑一瞬，他轻咳下掩饰，“和正常人有点异常。”
“不是，没有疾病，她就是……可爱。”
“嗯好，您费心。”
休息室的暗格弹出，尘封的电话号再次启用。
“接入全城控制，找人。”
他声音冷静非常。
滴答，滴答。
定位传来。
跑车掩在夜色中，似是一道分割晨昏的弦。
看着定位的地址，谢醉秋错愕半秒，哑然失笑。
什么小神仙，明明是麻烦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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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城区派出所。
“谢先生好，我是张局长安排来的。”
谢醉秋扔下钥匙，“人呢？”
“您里面请，那位小姐现在可能，”接待的干警组织着语言，“有点不太方便说话。”
“她受伤了？”
干警被这淬着寒气的反问逼退半步，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您放心。”
“我是说，这位小姐之前有关表达障碍吗？”
“说清楚。”
谢醉秋垂眸，腕表指针已经到达半点。
不知道神仙用不用吃饭。
干警索性不再矜着委婉，“这位小姐之前是不是哑巴？”
“哑巴？”
“那位女士进来之后，没有说过一句话，但是手持不明来源黄金……”
事情的经过尽数铺开。
“近期出现重大盗窃案，虽然已排除作案嫌疑，但是那黄金确实是没办法解释，只好等您来。”
干警面露苦色，他也是第一次见这般沉得住气的人。
“是我送的。”
“什么？”
谢醉秋压下笑意，正色道，“黄金，是我的个人赠予行为。”
“那这位小姐是您的？”
“爱人。”
“那就好。”干警顿时喜笑颜开，“右转第三间，那位小姐现在就可以离开。”
有了黄金的来源，一切就好解释了。
殷切地要上前带路，却被身后一句话拦住。
“先去办手续。”
干警讶然回头，“您不去先去吗？”
谢醉秋摩挲着腕表，浏览界面上黄金璀璨，抬眸淡淡道，“稍等一会儿。”
？
干警面色奇怪，暗自打量。
早听闻此人流连风月场，莺燕不断，现在嘴上说是爱人却不挂念。
贵圈真乱。
惋惜几分，只好先去办手续。
……
“您可以走了。”
寻月懒懒倚在椅子边，点点头，不杂情绪起身。
神仙不和凡人计较。
“谢总在外面等您。”
“谁？”她猛地回头。
“您终于会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