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
“不知为何,我便是觉得,这碗喜酒,一定要让姑娘你喝下。”
计玉笛将手上的两碗酒递到了张岁安的面前。
张岁安看着她手上的酒,豁然一笑:“可是桃花酒。”
计玉笛微微愣了一下:“姑娘怎么知道。”
她这不是从小便是说,她成亲喝的酒一定得是桃花酒。
“就觉得,姑娘你成亲,这酒一定得是桃花酒。”张岁安接过她手上的酒,递给了檀清护安,又拿过了另一碗,“那便祝姑娘与公子芝兰茂千载,琴瑟乐百年。”
张岁安闭上眼,仰起头,将这酒一饮而下。
他们两人穿着婚服,便是佳偶。
“姑娘可否给我两颗喜糖。”张岁安问道。
“有的,你快去拿,”计玉笛催促着万谢杨,不知为何就是想要满足她所有的想法,就好像她随时随地就会消失了一般。
万谢杨立马回去,抓上一把的喜糖,跑了出来。
张岁安只拿过了他手上的两颗糖:“多谢。”
话落,她不敢再迟疑一下,直接转身离开。
她若是再待下去,就真的舍不得走了,贪恋到她好像自己都无法控制。
“去哪?”张岁安跟着他,也不是回家的路。
这梨花村的路,她比他熟,他要去的是梨花村庄中最高的山。
上了山,整个梨花村都应收在了眼底。
耳边风吹,听不见任何的声音,一切都安静了下来,风大,两人的衣纱飘动,发丝飘扬,还真就是天神下凡。
檀清护安手中变剑,白色绸缎顺风而飘扬,他脚剑轻点,飞于半空,一剑从张岁安的身旁舞过,绸缎插过张岁安的鼻尖,只闻到他身上的浅香。
他动作干净利落,年少意气风发,潇洒而又威风,当真是人剑合一。
一招一剑,行云流水,堂堂天界少君竟是为了一个女子,以剑为乐,为博红颜一笑。
一手握上绸带,手腕轻甩,绸带缠绕在张岁安的腰间,剑往前一挥,张岁安整个人被绸带所带,朝他飞去。
他并未触碰上她,手掌内里,与他相隔,再是转身将自己手中的剑放入了张岁安的手中。
两人身体并未接触,不过发丝纠缠,他用灵力推动着张岁安的手腕随他摆动,两人之间默契十足。
手腕和指尖白皙的骨感,他的手一把抓住飘动的白绸带,微用力,将张岁安拉过,一手轻搭在了她的腰间。
风依旧,手中的剑消失,三千青丝如瀑,张岁安被他一把抱在怀里,闻着他身上的气息。
“护安,我真的没事。”张岁安知晓他的意图,不过是怕她太过伤心罢了。
“大家都生活的好好的,就在证明我的选择是正确的,既然是正确的,也就没什么值得伤心的,对吗。”
檀清护安没有应话,只是将她抱的很紧很紧。
“对了,护安,黎明呢,怎么从昨日起就没见到他。”张岁安问道,“我要了两颗喜糖,我想让他也沾沾喜庆。”
他手上的劲大了些。
他不应话,张岁安意识到了不对劲,微微将他推开:“你该不会昨日没找到他吧。”
檀清护安两手拉上她的两只手:“岁安,他,他死了。”
“死了?”张岁安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岁安,你听我说,今日我们便离开梨花村,你也不要再和你爹爹见面了。”檀清护安将她握紧。
这话说的突如其来,张岁安反握住他,眉眼有些猩红:“你到底在说什么。”
檀清护安不愿瞒着她,道:“我知道这件事让你很难接受,百晓黎明本是愿意以折寿为代价与你爹爹替命挪运,可我母君知道,就对他施了法,若是你与你爹再相见,他就会灰飞烟灭,你若是再与你爹相见,你爹也会如此。”
檀清护安有些哽咽,看着她发红的眼眶,心中疼痛万分。
他不知该如何瞒她,他找不到任何的理由,让一个日夜伴她六年的人说离开便就离开。甚至就连最后一眼也是瞧不上的。
张岁安松开了他的手,浑身的气息冷冽了下来,一双眼眼尾猩红,语气之中带着不屑的质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若是哭闹倒还好,偏偏这幅模样,让人觉得害怕。
“你没错。”檀清护安上前抱住她,而她却往后踉跄了两步。
“我没错?我若是当真没错,天道又怎会如此对我,”张岁安两眼对上他的眸子,如同受伤可怜的小猫一般一闪而过,长长的睫毛低低的压着,声音很轻,带着一点点的沙哑,“可是护安,我好像忽略了,天道向来与我背道而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