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什么时候的事情?”
路青冷笑:“问她啊,看我干什么呢?”
路意浓没有说话,她后退两步,走到门前穿上了鞋子,摔门而出。
章榕会的车堵在了晚高峰的车流里,司机播放着交通电台广播,他昨夜没怎么睡,这会儿撑着脑袋揉按着太阳穴,闭目养神。
手机响的时候,他甚至没有睁眼,直接就接起来了。
“喂?”
电话那头声音嗫嚅道:“是、是榕会吧?”
“你哪位?”他才看到是一个陌生号码,手指移到挂断的红色标志上。
“我是意浓爸爸,你还记得吗?路勇,”电话那头像是非常着急的样子,“她跟家里吵架,大晚上跑出去了,我们都打不通她的电话,你能联系到她吗?”
章榕会的心脏猛然往下一沉。
年节到来,街上许多店铺都提前闭了店。路意浓什么都没有带,只能从手机上定了一家酒店,用电子身份证办理了入住。
她关了手机,也睡不着觉,用整晚的时间放空发呆,外面的路灯透过窗帘的缝隙漏进一些光来,她看着那束亮,突然很想章榕会。
手机关机让她失去了时间观念,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是凌晨的时候,房间外面有脚步声,然后有人敲门。
路意浓那时的心情复杂到甚至感觉不到害怕。她趿着拖鞋起身,到门边问:“是谁?”
“是我。”
门随即被打开,路意浓直接扑进来人的怀里。
章榕会是临时赶航班回来的,他爽约了晚上的饭局,又找关系帮忙查她的去向,一路的焦灼、担心、恐慌,让他攒了许多许多要教训埋怨的话。
可是在这一刻,当怀抱里重新纳回在微微颤动着的瘦弱的身影,他的千言万语,又堵在喉咙里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在的,别哭了。”他抚摸着她的脊背,低声安慰道。
他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突然出现,她也没有说自己经历了什么。
有些事情的发生其实也做过一些预想,只是没想到会得到这么剧烈的反馈。
她在这晚表现得异常主动与急切,她紧紧贴着他清新洁净的薄薄肌肤,像是需要证明什么一般,反复地问章榕会:“你喜不喜欢我?”
章榕会的手掌顺着她渗出汗珠的脊背向上,拢了拢她的发,露出整张细腻白净的脸,他看着她的眼睛和如画笔描摹过的眉。
他说:“我爱你。我非常爱你。”
她突然不知道怎么回应这句,只是很混乱地说:“我很想你。虽然昨天晚上才见过,但是我真的很想你。”
章榕会看着她,轻声道:“我知道的。”
另一头路青准备报警的电话,又一次被路勇截下。
“这都几点了?你女儿不回来,你还不报警?”
路勇说:“她都二十岁了,身上有钱可能随意找个酒店就睡了。明天冷静冷静,不就回来了吗?”
“怎么会有你这种父亲?”路青觉得不可思议,“你的血是冷的吗?你在说什么?小姑娘家的深更半夜不知所踪,万一出点事情怎么办?”
路勇突然显得很不耐烦:“还不是你们吵她才会走?要我说你最近也是做得太过分了,又是拆锁,又是卖东西的,大不了我明天再去拿钱买回来,大家不就皆大欢喜。”
路青拨出路意浓号码的动作一顿,她猛然意识到什么:“你联系了章榕会?”
“是章榕会,他给你钱,让你再去买回来。”这已经是一个肯定句。
路勇没有吭声,直接默认了这件事。
路青一下就炸了:“他给了你多少钱,你就这么卖女儿?”
路勇这下非常认真地同她计较着用词:“小青,这不叫卖女儿。榕会对她是认真的,一接电话就过来江津了。意浓是你的侄女,她有好的出路,你也不应该拦着。”
路青胸口作痛,眼前一黑:“好出路?你一个眼里只有钱的人知道什么叫好出路?”
“我辛辛苦苦地为这个家里付出这么多,结果你不信我?我出人、出钱、出力、我付出一切,抵不过章榕会打给你的那些钞票?路勇,你恶不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