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说着什么话,而她身边的男人只是握拳抵住唇角一直在笑。
章培明长大了嘴巴,愕然问道:“那个是意浓?”
兆全辉:“是,今天伏欣把路青也邀过来了,要不要喊过来,大家一起坐一坐?”
章榕会单手插兜,神色未变,不置一词。
章培明已然拒绝道:“还是算了,没有必要。”
他比谁都清楚,路青不想看见他。
于是说:“走吧,别人还在等。”
章榕会的回信那天很晚才来,彼时路意浓已经回到家里,洗漱完毕。
他的电话是直接打过来的,路意浓怕路青查岗,在卧室里打开了吹风机,用噪音遮掩,自己躲进了厕所里接起了电话。
“你出来一趟。”章榕会说。
“我明天一早跟姑姑的飞机要回江津了。”她捂住手机,尽量低声说。
“就今天,晚上几点都好,我们见一面,你再走。”
凌晨两点多钟,路意浓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房门,她往路青房间的方向张望了一下,看着那扇紧闭的门,一路踮着脚尖,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凌晨两点多的小区,半个人影也没有,只有稀疏的路灯,照着黑暗的婆娑树影。
她还是有点怕,却鼓足的勇气一路奔跑,到小区门口,就看见路边正停着一辆车,还亮着车灯。
路意浓匆忙地上了车,对章榕会说:“你开远一些,这边不能停,会扣分罚款的。”
他的气息在那瞬间已经抵近,没有任何犹豫地,章榕会伸手控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拉近到四目相对的位置。
他眼神清明,没有任何缠绵暧昧的意思。
章榕会冷静地问:“你今天去哪里了?”
“今天跟姑姑出去吃了个饭。兆卉姐姐生小孩了,你知道吗?”
“还有呢?”他继续问。
“就出了一次门。”
“那你有没有遇见什么人?做过什么事?”他开始刨根究底地追问。
路意浓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张口想说什么,良久却归于沉默。
章榕会感觉到自己脑袋上的血管都在跳,他强压着自己的火气,问:“路青在给你相亲,是不是?”
“她挑中的那个,是查学礼的外甥查睿宁?”
他知道了。
是的。
他什么都知道了。
路意浓失去了辩解的欲望,她向右偏开头:“对,是有这件事。”
章榕会却不让她躲,手下用力地将她的脸正回来:“多久了?有这样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路意浓的眼圈都红了:“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我知道什么了?!我什么都不知道,要不是亲眼看见,我要被你蒙在鼓里当着傻子耍!”
“我没有耍你。我不想跟说是不想让你担心,这是我和我姑姑的事情,当然是我自己解决,跟你说有什么用?”
“解决?你怎么解决?”他的心脏浸在嫉妒的酸水,每一秒都在品尝腐蚀刺骨的疼痛,“你们像今天这样约会过多少次?嗯?”
她委屈到眼里包着泪:“我没有约会!我姑姑现在随时看着我,像是监视犯人一样。我已经尽量不出门、不见人。但是今天这种场合,她还是把查睿宁喊过去了,我能怎么办?”
“你不要提别人的名字。我不喜欢。”他十分敏感地打断她。
路意浓一下也失去了言语,下意识用胳膊挡开他的手掌,又被章榕会压回怀里。
“你明天要走了,我们不吵架,不要吵架。”他隔了许久才喃喃道。
剧烈的心跳透露出他此刻难以平复的心情,但是他还是尽量保持了情绪稳定。
“我会想解决的办法。但是你先不要再去见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我不高兴、我真的不高兴。你也疼疼我,好不好?”
在车里聊完回去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路意浓用指纹解开密码锁,迎接她的是屋里全亮的灯光,和穿着真丝的睡衣坐在沙发上的路青。
她平静地走进玄关,她以为路青会问她去哪了。但是路青没有问。
她神色倦怠,像是非常失望:“我也不知道是哪里没有教对你。自尊自爱,怎么都学不会吗?路意浓?”
“我有男朋友了,”她不理会路青的讥讽,终于鼓起莫大的勇气说出这句话,“我不可能接受查睿宁。”
“章榕会吗?”路青问。
她震惊地抬眼望向路青。
路青从她的反馈里似是找了莫大的乐趣,笑道:“章家上下这么对我,你竟然还主动倒贴回章榕会身边去?你想我跟章培明再做一次亲家吗?真不愧是我的好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