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证、物证皆在,哪里还冤枉了她?”裴烨气呼呼地反驳。
周四反驳:“夫妻之间,信任何其重要,仅凭表面证据便定罪,是否太过武断了。”
王依依眼泪都没地方流了,夫妻多载,他竟然这样看她,委屈地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当初王依依嫁给裴烨,裴家还没有现在的光景,裴烨母亲徐夫人常年卧病需要人伺候,裴烨下面还有两个半大的弟弟,裴焕、裴煜兄弟俩也要人照看。
王依依是上孝姑氏,下照拂两个小叔,还要操持一家人琐碎辛劳自是不必说,好在夫妻恩爱,相互扶持,日子也是甜蜜有盼头,后来裴家军在裴煊的带领下日渐势大,裴烨在裴煊手下办事,北府也跟着好过了。
后来,裴焕、裴煜也长大了一起跟着兄长为裴家军效力,她也接连诞下裴琅、裴琰两个儿子,只是生裴琰时伤了身子,她又在家人劝说下做个贤妇,给裴烨纳了三房妾侍,分别是朱姬、张姬、赵姬。
此事有孕的便是赵姬,也是裴烨的爱妾,素日里仗着裴烨宠爱常使些小性子,王依依都睁只眼闭只眼不与她计较,这次闹出这么大的事情,生生硬栽在她身上,她百口莫辩。
裴烨闻言,接着说:“你素日里最不喜赵氏,平时躲她都来不及,昨日为何一反常态令人给她送栗子糕呢?医士说了,那栗子糕里被人下了用于妇人催产所用的猛药,这你作何解释?”
“我哪里是给她送栗子糕,分明是给你送的,你自回府这些时日,哪日不是在她那里,大郎与二郎许久不见爹爹,我是借着送栗子糕给她,让你心里也惦记惦记我,惦记惦记儿子。”
王依依一鼓作气说了一大串,接着便流下了眼泪,哽咽道:“你宠爱赵氏冷落妻儿,如今为了那小贱人还要休妻?我与你夫妻七载啊!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
裴烨身子怔了怔,立于一旁不语。
周姒看了半天,见他们夫妻吵完了,才接着道:
“既然事情是出在栗子糕上,那把接手过栗子糕的人全部叫来,另外还有,把医士扣下,既然是猛药,想必轻易寻不得,问问清楚是何猛药,城中哪些铺子能买到,派人去查。”
王依依抬头,“弟妹,下半夜赵氏滑胎,我听了一耳朵,是红花,对,医士说的是红花。”
周姒:“奶娘,去寻了明贵,让他带人去城中所有药铺、医馆,询问十日内都有何人买了红花,一家都不许漏。”
接下来就是等了,但凡有人存了心,栽赃陷害也好,谋财害命也罢,都一定会留下证据,而给人定罪,势必需要证据。
夏荷领了一众仆妇丫鬟过来,一字排开,除了夏荷是王依依身边的,两个东屋的促使丫鬟,名唤素云、彩屏,还有一个小丫鬟秋儿,是赵姬身边的,另外就是两个厨房的仆妇。
周姒抬眸打量了几人,“说说看吧!栗子糕是先从谁手上递出厨房的,再经过谁的手送去赵氏屋里交给了谁,
路上可遇见了什么人,停留了多久,说了什么话,都想清楚了照实说,要是说错了,或是说多了,可仔细了舌头。”
掌家管理后宅,如何拿捏分寸,周姒自幼便跟在婶母身边学了,那时她还是中山王世孙的未婚妻,周家自当是按照一个合格的王府主母来培养她的,没想到在这里用上了。
“回女君,栗子糕是少夫人吩咐老奴做的,是按照大爷的口味做的,老奴敢拿性命保证,绝对没有添加任何不该添的东西,做好了便交给了少夫人身边的夏荷姑娘。”
其中一个着深色衣裳的仆妇道。
夏荷紧接着:“奴婢端了栗子糕回来便去陪大郎、二郎玩了,后来大爷身边的小厮说大爷吩咐要去陪赵姬用膳,让少夫人晚膳不必等他了,少夫人便让奴婢送去了赵姬处,
那时天快黑了,奴婢记得大爷还未回府,是她身边的秋儿接过去的,赵姬当时还说等大爷回来了一起用。”
那名叫秋儿的丫鬟紧紧攥着衣角,抿唇,“奴婢接过栗子糕递给赵姬,赵姬说晚点吃,奴婢便放在了外厅的桌上,中间没,没见到有什么人接触啊。”
“还有人要补充吗?过了这时候再想说,可就没机会了!”周姒望向众人,眼睛定在那名叫秋儿的丫鬟身上,弯了弯唇。
这么紧张?那这事就不好玩了,还以为是多么高明的把戏呢。
众人不语。
裴烨等不下去了,“弟妹,这还有何好问的,这不明摆着中间只有这毒妇接触过吗?”
“大伯哥别急,一会子就知道了。”周姒莞尔一笑。
王依依垂眸不语,突然听见这一句,冷笑了声,“急什么?待弟妹查清楚自会给那小贱人做主,倘若查出来是我做的,也不必休妻了,一根绳子吊死我便是,
但若不是我做的,我也要与你和离,往后你裴家这大门,你裴烨就是三跪九拜求我,我都不来。”
周姒听了,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