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日,周姒在上房请安,老夫人留了她说话。
这时,明贵得了消息从外面回来,打进前厅开始,脸上抑制不住地喜色,边跑边喊:
“胜了胜了!二爷他们胜了!”
老太爷闻言抚了抚虚白地胡须,彷佛一早料到似的,高深莫测地笑了笑。
“好好好!”
上房东屋二房一家也听到声儿往这边来,不过,久违的连三爷裴烨这次也露了面。
“老太爷、老夫人、女君,二爷让奴才先回来给老太爷报信,那洛阳郡守朱由先,都没打到许都便中了裴煜将军的埋伏,先锋军被裴煜将军的伏兵打了个落花流水,吓得退兵了。”
明贵激动地道,颇有些得意。
周姒也很高兴,一张鹅蛋脸笑盈盈地,“甚好,那河南郡呢?都退了吗?”
“这个奴才不知,二爷没说,不过奴才看裴烬将军带兵追击了。”明贵照实禀告。
周姒蹙了蹙眉,当初献计,并未说到要攻打河南郡啊?莫不是计划有变?
“可知为何追击?除了裴烬将军,另两位裴将军回了吗?魏岐将军回了吗?”周姒猜测计划有变,有些着急,站起身紧张道。
明贵摇摇头:“没有,二爷看到信号便领了一队人上城外迎接去了,许是回来了吧。”
周姒还是不明所指,既然开了城门,那许都之困便是解了。
“这下,怀瑾又立功了,连着怀诚、怀瑜,怀谦都立功了。”钟夫人酸酸地说。
“行了,不管是谁,都是裴家的好儿郎,待他们回来,好好置办几桌席面,热闹一番。”老夫人最喜欢钟夫人拈酸吃醋地模样。
裴烨:“祖父,我听闻此役,退兵的妙策是二嫂献的?可是真的?”
出兵前,他曾碰到裴焕,那大嘴巴就差嚷嚷的全世界都知道了,不免好奇。
“不错,确实是怀瑾媳妇献策的,此次许都保卫战,恐怕居首功的,是你们二嫂啊。”老太爷笑着打趣。
众人听老太爷这么说,皆是一怔,尤其是钟夫人、谢宝珠,说句目瞪口呆不为过。
“哪里,只是幼时在先父书房偷看了几本兵书罢了,此次用上,也是碰巧,当不得数。”周姒脸红地半边,连忙推脱。
“哦?不知是哪几本兵书?可有战国策?”裴烨好奇地问。
周姒点点头,接着说:“有,三弟喜欢战国策?”
“是啊,早就听闻战国策所书,战前之准备,策略之运用,作战之布署,敌情之研判皆是经典,我向往已久,可惜无缘所见。”裴烨摇摇头,叹气道。
周姒笑了,见他所闻不差,想必是真的喜欢,“这又何难,你若喜欢,我便默抄一本给你,可好?”可惜了,孤本怕是在周家那场大火里焚烧殆尽了吧。
裴烨听闻一双丹凤眸倏地明亮了,抬起头,“真的?二嫂现在还记得?”
康娘这时骄傲地回道。
“我家女公子自幼便过目不忘,但凡是她看上一遍的,都能默写的出来,三爷等着就是了。”
就连老太爷也不免有些激动,他虽听闻周姒才名,却不知还能过目不忘,“怀瑾媳妇,你身子不好还需调养,此事不急。”
钟夫人却一脸不屑,不过一本兵书罢了,有什么稀罕。
“怀安,近日可还好?五月了,趁着天暖和,多走动走动,对你多有裨益。”孙子腿伤了,老太爷心里最是痛心,见他长期自暴自弃,心如刀绞。
裴烨摇摇头:“孙儿这腿恐是治不好了,走动与否,不重要了。”
不能再骑马,不能与兄弟们一起上战场,就连走路快一点都需要人搀扶,他已经是一个彻底的废人了,还有什么用?
“祖父,不知您听说过华仲吗?”周姒突然开口。
老太爷一怔,疑惑了片刻,“你说的莫非是神医华仲?”
“正是。”周姒点点头。
当年他归乡途中,长子患病,就是周姒的父亲请来忘年挚友华医士替长子诊治,药到病除,分文不取,此大恩他铭记于心,只是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华医士即便在世,也已是古稀之年了。
“他老人家还在世?我还以为,还以为他老人家早已仙逝了啊。”裴老太爷老泪纵横。
众人见状,都不明所以,看了看老太爷,又望向周姒。
周姒:“老神医还在世,自三年前便隐居了,三年前,先皇后有疾,先父曾为先皇后恭请老神医出山医治,我有幸见过一面,老神医身体康健。”
“那你可知,老神医隐居于何处啊?若是能请动老神医再次出山,怀安的腿有救了!”老太爷难掩激动。
钟夫人、裴烨、谢宝珠也是一脸激动,老夫人起身走到周姒面前,将她搂入怀里,轻声说,“好孩子,你可真是我们裴家的福星啊。”
“回祖父,我知道。”周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