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康娘一听到钟夫人说这话,就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表面是关心女君的身体,实际一语双关,先是讽刺了周姒身子弱,难生养。
甚至不惜往自己媳妇谢宝珠身上戳刀子,附带着暗示老太爷中馈职责辛苦,自己这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康娘翻了个白眼,心想我家女公子自幼就学习这些,别说管理你们人口不多的裴家,就是建康皇城人口众多的王公府邸也不在话下,但她没有立场说,只能干着急。
老太爷一时为难,钟氏的话不无道理,他看了眼老夫人,老夫人也是一样。
“三婶子,话不能这么说啊!二弟妹一路上颠簸受了苦,况且才刚进门,这子嗣不急嘛!只要他们夫妻俩好,叔祖父、叔祖母何愁抱不上曾孙?”
大嫂子王氏笑盈盈地解围。
北府人口也简单,长辈里也就一个姑氏徐夫人。大爷裴烬领兵在外,四爷五爷裴焕裴煜兄弟俩还未成家。
再就是自己膝下两个儿子,大郎裴琅,今年五岁,二郎裴琰,今年四岁。
人口简单,开支原也不大,怪就怪在姑氏徐夫人卧病多年,这长期请医士,抓药,耗费不少。
她每回找钟夫人从账上支钱都要看脸色,凭什么?这家业又不是南府一家打下的,当年建立裴家军,过世的大老太爷也出力不少。
“怀诚媳妇,三婶我哪里是这个意思啊?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哦!”钟夫人反驳。
“没有,三婶子想多了,我是想着,俗话说的好,男主外女主内,这裴家军反正是交给了二爷,府里这中馈自然是要交给二弟妹才是,夫妻齐心,其利断金嘛。”
总归中馈是落不到我们北府头上,既然如此那也不希望还被你们二房霸着,处处拿长辈身份压我们北府一头。,王氏如是想。
“母亲,女儿也觉得大嫂说的对啊!二哥哥带着裴家军步步高升,府里自然理应二嫂子当家啊。”
裴锦瑶一脸认真道,一张笑脸毫无半点心机。
钟夫人听了差点气昏过去,她上辈子欠了什么债哦?这辈子要这么命苦,媳妇是个闷葫芦,女儿是个蠢货。
“祖父、祖母,承蒙二老信任,这中馈也是我的分内事,只是三婶子与大嫂子说的也各有道理,不如这样吧。”
周姒看了眼钟夫人,又看了眼大嫂和弟妹,补充道:“既然两府未分家,几位爷们又同样在裴家军效劳,不如中馈就由大嫂带着我与弟妹一起承担吧?”
“一则,我听闻城里的慈济堂一应开支也要走府里公账,二则,我身子不如大嫂、弟妹,恐顾及不全,三则,妯娌们齐心,后方安稳,几位爷们才能放心征战,二老以为如何?”
周姒仔细思忖过,这中馈与其争来争去,谁都怕吃了亏,不如共同分担,谁也别想霸着。
还不等老太爷发话,裴锦瑶倒先跳起来,“这个主意好,还是二嫂子聪明,这下省得母亲天天与大嫂子争吵不对付了。”
她可越来越喜欢这个漂亮还聪明的二嫂了,一点都没注意钟夫人那铁青的脸。
大嫂子倒是没什么表情,依旧笑盈盈地,看不出什么心思。
“如此甚好,既然怀瑾媳妇大度,那怀诚媳妇,怀安媳妇,你们就辛苦些,帮衬着吧!”裴老太爷抚了抚虚白地胡须,嘱咐道。
“是。”
“是。”
王氏、谢氏得令一同起身行礼。
议事结束,一行人从上房出来,大嫂王氏陪着周姒回澄心堂,钟夫人脸色铁青的领着谢宝珠与裴锦瑶回了东屋。
待离上房远了些,钟夫人忍无可忍,朝着谢宝珠怒斥道:“你这嘴长得干什么用的?全程像个倭瓜似的,一句话不说,眼睁睁看着大房和北府分了中馈。”
谢宝珠原本就在气钟夫人在上房往她心里戳她刀子,一时被怒斥也不忍了,“中馈分给哪房本来就是祖父说了算,祖父有意让大房管家,我哪有那个本事改变?再说了,谁让我们二房不如人家大房呢!”
最后这句话深意可就大了,钟夫人倏地停下脚步,转身恶狠狠地盯着谢宝珠,阴阳怪气:
“怎么?现在后悔嫁二房了?嫌弃我儿腿疾了?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大房要你吗?”
当初,裴家军声势逐渐扬名,领军的裴煊又勇猛有成,生得也是一表人才,后来拿下许都后,城里想结亲的大户数不胜数。
当然,也包括谢宝珠的爹娘,虽然是商户家,但多年来攒了些家财,勉强也够得上。
裴家军进城的时候,谢宝珠与一众闺阁女子也远远围观了,裴煊颀长地身影当时在她心里留下了深深地印象。
只是后来,裴家来提亲,为的是二房的裴烨,听说不仅早有了子女,还伤了腿,她哭着不愿,奈何不了父母之命。
嫁入裴家近一年,夫君裴烨性格阴晴不定,姑氏钟夫人更是小人嘴脸,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