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一个老人家也能下如此狠手。
桑晚被紫堇换上了丫鬟的装扮,端着热粥进了房间。
沈念慈见了来人,什么也不顾忌,起身直接跪在了桑晚脚下,泛红的眼眶滚烫泪珠如断珠般落下,“桑姐姐,我求求你,救救我祖母,救救我祖母。”
桑晚早就注意到了今日沈府的不同,所有人都低垂着脑袋,一句话都不敢议论。原来是这沈家老太太不行了,只好道:“我又不是华佗转世,你们家老太太要驾鹤西去,我也不能和阎王爷抢人呀。”
“不,桑姐姐,你给祖母瞧瞧,祖母身体素来强健,突然病倒,一定是有原因的。阿兄说姐姐精通医术。”
桑晚瞧着跪在自己脚下的沈念慈,狼狈的哭腔,憔悴的模样完全没有先前见到的灵动。终究是不忍心,只好妥协道:“行行行,我帮你看看。但我先说好,我不是神医,只能尽力而为。”
看着还跪着的沈念慈,连忙将她拉起来,没好气道:“之前还对我凶巴巴,这下子可怜巴巴地来求我,你这小狐狸,变脸比翻书还快。”
沈念慈没有回应,只是泪珠骗不了人。
桑晚无奈地妥协,去给沈老太太诊脉。随着重按轻提诊察一阵子,眉心忍不住紧蹙。又去看了看沈老太太的舌苔,扒开眼珠子瞧了瞧,眉心蹙得更狠。
将老太太的手放回锦被之中,面色沉重地看向沈念慈,思忖片刻,毫不犹豫道:“如果我猜得没错,你家老太太应该是中毒了。”
“中毒!什么毒?”
“下毒之人真是用尽心机,想来是谋划深远。这种毒名为日枯,可让人身体日渐虚弱,中毒最深之时便如同昏迷,死于梦靥之中。这种毒得日积月累,到最后关头便会如同常人一般昏迷而亡,一般方法根本检查不出来什么所以然。”
“而且这毒有一味药是血藤草,必须现摘现用,若不是早就有此算计,做不到如此地步。幸好你遇见姐姐我,总喜欢专研一些偏方毒药,若是随意找一些庸医回来,还真检查不出来。”
“周大夫可不是什么庸医。”沈念慈眼中戾气一闪,漆黑的瞳仁深不见底。紧接着抓住桑晚的手臂,迫切地询问道:“那要如何解毒,我这就让紫堇去买药材。”
桑晚摇了摇脑袋,“这个解毒的药材都好说,但有一件麻烦事就是解毒也得用到血藤草。这个血藤草得现摘才行,不过血藤草却不好找,一般生长在阴冷潮湿的地方。如今这万物复苏,天气回暖,草长莺飞的时节。我们也只能去城外的山林去碰碰运气了。若是在四个时辰之内找不到这草,你家老太太…”
沈念慈听后,心里像油煎一般,毫不犹豫吩咐道;“紫堇,你在这里守着祖母,若是有人问我去哪里,你就说我出去买祖母最爱吃的板栗饼了。知道了吗?”
紫堇急促地点了点。
于是,沈念慈带着桑晚偷偷溜了出去。
刚出沈府,沈念慈便瞧见在守在沈府门口的梁执今,手中还牵着枣红色骏马,骏马膘肥体壮,有着棕红色的鬃毛。
他便有一搭没一搭地逗弄着骏马。
他怎么在这里?还未等沈念慈思索,梁执今便她大步走来。
“阿慈,发生什么事了?你哭了?”梁执今也瞧见了沈念慈,快步上前询问。一下子便注意到了她微红的眼眶和泛白的脸颊,只觉得心口也跟着泛起一阵酸涩。
“能把你的马借我一下吗。”沈念慈也顾忌不了什么了,如今最重要的便是祖母的病情。
若是有马,那她们到城外的速度会更快,便会有更多的时间去找血藤草。
“我这野马是个烈性子,一时半会你也驯服不了它,你要去哪里我带你去。”
沈念慈瞧了眼桑晚,桑晚眼尖,指着一旁她们刚刚回来用的马车,道:“我把这车厢卸下来,这匹马还能用,我会骑马,你不用担心。”
梁执今纵身跨上马背,朝沈念慈伸手,接过他的手心,遒劲有力的手掌紧握着她,暖洋洋的。
他感受到她飘忽不定的心绪和焦虑的神色,于是拉着她的手搭在他的腰间,声音坚定清脆,道:“扶好。”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骏马疾驰啼叫的声音晌彻云霄。男子夹紧马腹,扯住缰绳,马儿便如同离弦的箭镞般狂飙卷尘。
沈念慈只觉得耳畔传来冽冽呼啸声,两旁的景物穿梭如织,变化不停。心口弥漫的阴翳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已经有渐消缓散的趋势。
轻靠在他的后背,精瘦的腰身,干净清爽的气息萦绕心间,她几乎都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脏跳动。
桑晚也迅速跟上了两人。两匹骏马一前一后,疾驰于街道之上,鬃毛飘逸,飒踏如流星,风中猎猎作响,衣衫裙裾在空中凌乱飘荡,朝城门口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