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大哥，你再多说几句！”明徽推着明晟道。
明晟不明所以，“说什么？”
“就是道谢的话啦，和刚刚的一样！”
在明徽的催促下，明晟又接连说了不少致谢的话，嘴皮子都要说干了。
看着纹丝不动的进度条，明徽的脸皱成一团。
明晟看着她，欲哭无泪：“哥哥是真的很诚恳地在道谢了。”
他这辈子能想到的好话都说了一通了，所以能不能给他倒杯水喝！
明徽总算放弃尝试，将摸不清规律的进度条抛之脑后。
眼看着明徽的身体日渐好转，每日能走上几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薛琼带着几位开蒙先生上门了。
待先生们落座，元珂略问了几句话，对几位先生的学识、性格有了个大概的了解，心中暗暗称许，无论哪一位当明徽的先生，她都很满意。
尤其是末座的那位女子，面容清丽婉约，身形秀挺，气度从容。虽说是为继母所逼来到帝都，但神情中不见一丝怨怼激愤。
元珂扫了一眼女儿，心中暗道，也不知道俩人有没有师徒缘分。
“我的乖乖，你看着，哪位先生合你意？”薛琼拉着明徽，低声在她耳边问道。
明徽尤记着沈黛黛那日说的打手心的事，视线飞快掠过两位年纪较大先生，停留在一位中年大叔和一个年纪尚轻的女子身上。
她犹豫了一下，走到两位先生面前，问道：“请问两位先生，日后准备教些什么？”
那位中年大叔抚须颔首：“某擅女四书，曾教授过卫国公府的杭五小姐、礼部尚书府上的管二小姐……”
他哗啦啦报出一大串人名，明徽听得脑袋发晕，她一个都不认识！
也是她出门的少，要是□□在这里，早就奉上拜师礼了。
这些都是阖帝都有名的贵门淑女。
明徽视线转向旁边的女先生。
女子不紧不慢道：“小姐想学什么，我便能教什么。”
嚯！好大的口气！
旁边三位先生纷纷侧目，谁家弟子，敢这么说话！
明徽眼前一亮，视线在几人间转了转，下了决心，这位大姐姐长得也更好看些！
“还请先生教我。”明徽提着裙摆，乖巧俯身行礼。
看到明徽选中了纪南枝，元珂和薛琼相视一笑，俱都放下心来。
“等等。”一只手扶住明徽，打断她行礼的动作。
纪南枝开口：“小姐既选中了我为师，我也有话想问小姐。敢问，小姐为何想读书？”
这是要出题考她吗？
明徽有些慌张，想起前几日二哥说的话，连忙照搬了过来：“读书、读书是为了明理，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
在纪南枝的视线下，明徽的声音低了下去，元珂和薛琼的心也提了起来。
“这不是小姐本心所想。”纪南枝态度温和，言辞却坚决。
明徽垂下头，揪着衣摆迟疑着道出心里真话：“认字后，就可以看很多很多绘本，书里的故事很有意思，是、是平日里看不到，听不到的故事。”
唉，她这个回答一听就不是很像话吧。
明徽心里忐忑，另外三位先生，她都不想选呀！
正懊恼间，明徽听到那个长得好看的女先生开了口。
“这样。”纪南枝蹲下身，平视着眼前这个小姑娘，揉揉她的头，笑道：“我知道了。”
等娘亲和纪南枝商量起搬入明家的事后，明徽才回过神来。
诶？这样就过关了？
……
即是要读书，就要有读书的样子，元珂亲自为女儿缝了一个小布袋，里面装着她要学的《千字文》和《三字经》。
每日，明徽从床上爬起来，吃过早饭，在院子里溜达几圈后，便要收拾收拾去学堂。
纪先生的学生并不是只有明徽一位，还有她的两位姐姐，明家三房的明静与明姝。
两位姐姐一个九岁，一个八岁，跟着之前的先生学过识字，如今正在读女四书。
早晨，纪先生教明徽读书认字时，两位姐姐在默背昨日的功课；下午，明徽学着写字时，两位姐姐在听先生讲女四书。
“先生，‘天地玄黄，宇宙洪荒’这句什么意思啊？”明徽抱着书乖乖提问。
从前的先生只是念课本，从没给她讲解过呢。
纪南枝：“这个说的是天地初始的模样，天为青黑色，地为黄色，宇宙源于混沌朦胧的状态。”
“那这个宇宙，”明徽抬起胳膊在空中画了个圈，“是怎么变成现在的样子的呢？”
一旁的明姝耳朵竖了起来，她们之前的先生没讲过这个呢。
纪南枝笑笑：“这个呀，要从盘古开天辟地的故事说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