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女人撒着娇捶了老男人一下,轻轻谄笑一声。
钱不仅能生钱,还能养人。
当年没考上大学的豪门公主被父亲找人送进大学当陪读生,一年转正,玩了三年,拿了学历证明,回家啃老。
庄园主家大业大,想尽办法帮亲女儿找事情做。
先是靠着庄园噱头,用尽人脉,找到一些荧幕资本,然后砸钱送礼,让资本把女儿打包成偶像出道。
在那一行干了十年,老公主差点憋坏本性,赚的钱才刚赶上庄园价值的零头,她不干了,三十岁便回家养老。
如果不陷于整容,她的脸依然很能打。
但是没有如果,整容两年的副作用让她的脸松弛衰老,五十岁像七十岁。
还好有钱,化化妆就能找到一个男友。
江年眯着眼,瞄向亲密的两人,心里一阵犯恶心。
他觉得,互相撩拨的那俩人像两个思想奇葩的傻缺。
为了调解自己内心的难受,他将两人行为定义为一场电视剧,那便十分合理,荧幕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大都来自现实。
瞄着两人,江年眼神逐渐怜悯。
他认定自己的归宿绝不是受人控制,行走在别人撰写的人生轨迹之中,他觉得,人的一生并没有什么是真正值得依靠的,除了自我本身。
他看到光明镇这种舞台剧上,趋炎附势已成常态,道德败坏也不再子虚乌有,全仰仗高层“从大局出发”的安排与掌控。
江年觉醒之后,独自一人改变不了现状,只能承受不知所向的痛苦。
他对一切失望至极,包括那受困于思想桎梏的父母。
类似于江年的觉醒者还有很多,大抵都是普通人,看得到,想得到,但得不到的痛苦即将贯彻他们的一生,比渡劫失败的修道者还要万劫不复。
在他们眼中,自己是那么的孱弱无能,万事万物无法更改,随之抑郁缠身。
天眼会不会顾及人的死活,民众的觉醒对其而言就是工作失误,管控不周。
若不及时挽回,上面怪罪下来,那就要被革职,回炉重造。
为了收拾尚未发酵的烂摊子,肃清计划将会是第二阶级最有力的管理政策。
夜幕降临,红酒庄园处处明灯,宫殿亦是灯火通明。
入殿那条路两旁立满绚丽的彩灯,正前方是一扇约两米高的紫檀木大门,房檐上覆黑瓦,大院周边墙头高低起伏,大门虚掩着,隐约传来萧瑟琴声和伶人的曲声。
大殿内部与古代帝王之殿大同小异,皆是由大红色实木柱子所支撑,且每一根柱子皆刻着一条龙,一半金色,一半黑色,回旋盘绕,分外壮观。
往上看,左右各一两只彩尾金头凤鸟,中间一条盘成圆盘的巨龙,鳞光闪闪,三只神兽刻在天花板上,凤头朝龙,龙头朝下,栩栩如生。
巨龙嘴里含着一颗夜明珠,恰能照亮正下方老公主所坐的龙椅。
不知为何,巨龙没有眼睛,两个眼眶空洞无比,好似深不见底的黑洞,藏着无尽的危险。
正中央金漆雕龙宝座上,那对夫妻正襟危坐,准备起身接客。
今夜,是老公主四十九岁的生日晚宴。
庄主的朋友以及商业伙伴,老公主的同学和所谓的圈内人,全部到齐,几百号人,才占用了庄园的一小部分。
地中海教授没叫自己的同事,认为没脸,却反手做起庄来,当了晚宴的主人家二把手。
他眼疾手快,善于伪装,揽下了所有的活,让准岳父好好休息,养养精神。
难办的事情高效办完,他便将老公主揽入怀里,坐到龙椅上等着客人。
第一个客人到来时,他迅速下座,到后房请岳父登场。
一个时辰后,宴会正式开始。
老庄主端坐在龙椅之上,陪着两旁各客人欣赏舞曲。
大殿两旁末尾,专业乐师鸣钟击磬,弹筝传鼓,乐声悠扬,时而温柔婉转,时而铿锵有力。
龙头向下后移两米,歌舞升平,众婀娜舞女随歌起舞,衣袖飘荡,舞步轻盈优雅。
布局奇怪的大殿,竟在龙椅后方数米间,燃着西域紫檀香,大殿顿时烟雾缭绕,犹如天庭夜宴。
舞曲结束,三个人推门而入。
迟到的三个客,也是坐于庄主两旁的座上宾。
瘦子,胖子,算命老头。
区长儿子带着胖子坐到地位稍高的右边,被老公主请来的算命老头则坐到左边,挨着教授。
算命老头无名,被天眼会招募之后,赐得一字“云”。
云老头绷着青筋,盘坐到老公主旁边,和夫妻俩促膝长谈。
“喏,纯阳之体。”
教授指着正被拖走的江年,得意地说道。
云老头笑了,这世道,合理合法地让一个人消失,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