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大桥,漫山遍野尽是荒芜,走上三天两夜也不见丁点人烟。
似乎方圆百里内只有野花野草是活着的。
聂妈给曹晴穿上破衣服,自己裹上两层烂布,两人一步三回头,生怕后面出现纠察队的人。
曹家庄死了三个人,哪个都和聂妈脱不了干系,而曹晴,选择跟聂妈出来那一刻后,就被列为同犯。
俗话说,杀人偿命。
但又没办法,和古代奴隶制一样,光武人对贫瘠之地的人不偿命。
贫瘠之地的命案等级比光武最低级的案子还要低,杀人可能只是罚款五百元。
而光武人擅自逃出领域,到普通人家为虎作伥,蔑视生命,一旦查处,要判歧视罪和叛逃罪,怎么也得坐上十天半个月的牢。
聂妈满不在乎,曹晴不懂这些。
三天下来,两人的腿如同吸满水的枕头,一点动力都没有了。
包里的干粮所剩无几,补充药剂还被曹母吃了个一干二净,两人单单依靠着意志力,走了不到千分之一的路程。
前方山脚下有个客栈,古风古韵的建筑风格让曹晴眼前一亮。
两人实在是寸步难行,打算在此处歇一歇脚。
“老板,一壶清酒,两斤烧牛肉,一碟花生米。”
袒胸露乳的彪形大汉下山寻酒,还没落座就先点起菜来。
“老板,一壶清酒,两斤烧牛肉,不要花生米。”
两人坐到边缘长凳上,曹晴学着大汉点菜。
她对花生过敏。
“先把这个喝了。”
聂妈翻出一张画着“天地人和”四字的符箓,想了一下发挥的主要效用,递给了曹晴。
“怎么喝呀,蘸水吗?”
好像蘸水有点难下咽,只能再想个办法。
“啪啪,刺啦~”
大汉点着一支烟,烟雾飘向两人那边。
“有了。”
曹晴转了转眼珠子,拿着符箓跑向大汉。
这大汉满面虬髯,双目犀利无比,好像那穹顶的苍鹰寻着腹中之食。
大汉深吸一口烟,再吐出来,眯着眼享受着多巴胺的刺激,白麻布衣裹不住的肌肉坚实有力,尤其是那两条肌肉纹路分明,丝丝如线的大腿。
乍一看,不是社会帮派人士,就是个杀人犯。
攒着符箓,曹晴快到大汉面前时怎么也走不动,她不停做着心理建设,最终把自己默认为一个杀人犯,才能继续走动。
“叔......不是,哥,能借个火不。”
“都给你吧。”
大汉洒脱,把剩下的半盒火柴丢给曹晴,自顾自喝起酒来。
突然感到一股异样的气息,大汉目光移向曹晴,眼神瞬间柔和,像是见到一个恩人。
或是,主人。
面前这个女孩的命绝对不会很简单,说不定能在魔都有个一席之地。
最差也能活得顺畅。
乱世之内,活下去成了一种高尚的追求,因为很多时候,人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没有秩序,就是秩序。
曹晴划着火柴,顺着风燃着符箓,用空碗接住下落的纸灰。
要来一壶热水,往碗里一沏,纸灰便四散开来,一半浮上,一半沉底,最后相融,与水共一。
她端起那碗冒着金气的黑水,一饮而尽。
疲劳全然消散,双腿又重新充满干劲。
酒足饭饱之后,两人继续前进,而客栈的大汉一直默默跟着,直到到达第一个真正有人间烟火气的地方。
向阳岗。
“不用跟了,我听的到,有事情说。”
聂妈驻足在向阳岗大门前,转身说道。
大汉掏了掏裤衩口袋,甩出去一张字条和一个绣满圣兽的荷花包。
“给孩子的。”
简单说罢,大汉便原路返回。
“好奇怪的人。”
曹晴吐槽道。
聂妈将荷包系到曹晴腰间,顺口念了句咒语,封住了荷包的袋口。
她翻开字条,默念上面的几个字。
“勿打草惊蛇,宜改名换姓,收为徒。”
她诧异不已,这人并不是仙风道骨,也不像末法后生,看起来就是个粗人,怎么就给自己算了一卦呢。
她把此事放在心底,等待时机再拿出来思索一下。
当务之急是好好囤积些许物资,曹家那对狗男女把自己的行囊祸害成什么样了。
向阳岗多产矿物,黄钻绿石样样俱全,甚至山背后仓库里面囤满了珊瑚珍珠。
这就是穷乡僻壤的好处,总是得到大自然的眷顾和怜悯,夺走地理位置优势的时候给予大好风光和满山资源,在先民时代,这是妥妥的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