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聂紫儿不可思议地看向身旁这个傻不拉几的小女孩。
“你再叫一遍?”
“妈。聂妈!”
聂紫儿微微扬起嘴角,从没有听到如此亲密的称呼。
自从去年从光武乱世逃出来后,所有人都叫她聂姑娘,只有她知道,那个称呼不适合她。
聂姑娘今天改称号了,当上了聂妈。
“我看起来很老吗?”
“没有,只是看起来很亲切,比我妈亲切。”
聂妈知道曹晴还小,便不再过多和她谈笑,唯恐改变了这个孩子的世界观。
她也只字不提上吊一事,就当是幻觉。
曹晴的命运,她会亲自查清。
她放下包裹,从皮包里拿那本圣书。
各种奇怪的图案和符号将一些真相和奥秘隐藏在那张羊皮纸地图上。
她细细琢磨,计划着下一步。
曹晴打量着聂妈,眼珠转来转去,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张口问道:
“聂妈,你饿了吗。”
聂妈不理她,紧握着地图沉思。
“聂妈,你在看什么呀。”
曹晴见聂妈不理会她,跟上前去,突然坐到聂妈的身边,把沉思中的聂妈吓了一跳。
聂妈收起古书,看了看时间,离晚上还早,甩了曹晴一个白眼。
傍晚,曹母提着两条鱼和一兜蔬菜走进了厨房。
“你们家一直吃这么好的吗?”
聂妈阴阳怪气道。
背后的曹晴无奈地撇撇嘴,悲伤犹如大浪般冲刷着心脏。
"我来吧,我会做鱼。”
村子之外是一座相对繁华的镇关,而镇关之外便是纸醉金迷,道德败坏的光武乱世。
当年在逃亡路上,聂妈吃的最多的便是鱼。
什么鲢鱼,青鱼,草鱼,只要能吃,她绝对不放过,沿江直上的路上除了江流就是荒漠,偶尔几个空间城市还张贴满她的通缉令。
没多久,她便端着白花花,香味四溢的鱼汤走到餐桌旁。
一旁发愣的曹晴抽出一块烂布,垫到鱼汤下面。
曹父在外面喝酒,深夜才归。
曹母一晚上没说什么,全程强颜欢笑,假笑把整张干黄的脸挤的满是皱纹。
“我先付给你钱吧。”
聂妈不见外,坐等曹母拿钱。
一千五百块,包吃住,菜钱和物钱不算到里面。
其实不用搞得这么详细,聂妈是从魔都来的,自然懂钱的重要,但是一千五在她眼里等于没有。
她来这个村子也只是为了躲避通缉,以及从圣书中重新悟出点什么。
夜深人静,聂妈依旧在客厅思索东西,曹母蹑手蹑脚地走到曹晴的房间,装模做样地给曹晴盖上被子,把自己恶心的不得了。
曹晴睡得昏沉,没感受到所谓“母爱”。
大雪过后的夜晚一切都是苍白的,除了黑夜。
黑夜的黑与白雪的白绘成一幅暗淡的夜景画,没别的颜色,世界非黑即白。
这个夜晚少了辱骂和殴打,多了温暖和幸福。
曹晴梦见死去的爷爷在她身旁讲故事,嘴巴不自觉地上扬。
寒风凛冽的冬天除了肆虐的风声,还有冬虫的吟鸣,声音簌簌,犹如逃跑的小偷轻踩在雪层上。
半夜三更,孤魂野鬼都已呼呼大睡,村子里更是一丝光亮都没有。
主卧里,曹父归家。
曹氏夫妻窃窃私语,交谈着见不得人的秘密。
两人面对着面,只看得见对方的轮廓,曹母对着空气悄声问道:
“今儿咋这么高兴?”
曹父小声回着几个字:“你不也高兴。”
曹母不说话,心里像是有鬼。
夫妻之间本该交心而谈,两人却犹如敌人般勾心。
好似二人之间存在一份长久的利益关系,签了一份劳务合同。
曹父不绕弯子了,直截了当地告诉了曹母真相。
“今天喝酒,没人贬低我了,而且有个老板,要买咱妮。”
曹父毫不羞耻地讲出这些话,甚至在讲“咱妮”二字的时候嘿嘿地笑了起来。
笑完之后,他补充一句,“价格高昂,一年内交货。”
昏黑的深夜,万籁俱寂,曹晴幸福地呼呼喘着。
黑暗中看不清曹母的反应,没过多久,沉思片刻的曹母答应了曹父。
夫妻俩一夜未眠,边讨论边规划,制作出了一份天衣无缝的养猪计划。
短短的一个夜晚,决定了一个人凄惨的未来。
熟睡中的曹晴依然笑着,还不知自己要从狗变成猪了。
第二天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