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河的姑娘叫谢云柔,是太医院院首家的庶女,亦是殷氏和太后为江云飞挑的妾。
江云飞和花容前脚刚离京,殷氏后脚就派人护送谢云柔来追他们。
顾虑花容的身子,江云飞的速度不快,谢云柔很快就追上来,一直暗中关注着江云飞和花容。
江云飞的警惕心很强,在驿站的时候感觉有人暗中盯着自己,当即找到谢云柔。
他从未想过纳妾,也不接受有人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硬塞个女人到他身边。
江云飞拒绝了谢云柔,当天夜里就写信回府说明此事。
谢云柔却没有回京。
她在谢家只是个没有地位没有尊严的庶女,若被江云飞退回去,不止她,连她亲娘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她想为自己搏一条生路。
医馆里,谢云柔喝了药,身子还在不住的颤抖。
又冷又怕。
屋外,她的丫鬟碧溪一直跪在地上哭求:“郡主,求你发发善心留下我家小姐吧,不然老爷会打死我家小姐的。”
新婚第一日就冒出个妾来,这事听着挺糟心的。
但江云飞没错,太后和殷氏这么做是不希望江云飞无后,谢云柔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若花容不答应,便成了恶人。
花容沉默,正斟酌着字句,江云飞冷声开口:“之前在驿站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灵清郡主是我此生唯一的妻,除了她,我不会再对任何人动心,我已写信回京说明此事,也让家中长辈妥善处理此事,你们若非要纠缠下去,可是要逼我打杀妾室?”
这对主仆的纠缠让江云飞有些不耐烦,尤其是她们还打扰了他和花容出门游玩的兴致,说话时眉宇间带了杀气。
碧溪有些被吓到,却还是硬着头皮说:“大人,我家小姐可是奉太后和忠勇伯夫人的命来的,你不能……”
“谢院首都可以随意打杀自己的亲生女儿,我打杀个不讨喜的妾室又有什么问题?”
江云飞直接打断,看碧溪的眼神如同看着死人。
碧溪浑身发凉,不敢再说话。
谢云柔这时强撑着从房里走出来。
她一身湿透,换了医馆小厮找来的衣裳,头发湿漉漉的披在肩侧,脸色惨白,整个人摇摇欲坠,像是马上就会晕过去。
江云飞并未怜惜,反而眉头紧皱。
谢云柔的脸色又白了两分,声音沙哑的开口:“我只是个庶出的女子,在家中并不受宠,若不听从安排到大人身边侍奉,回去后便会被沉塘,连我生母也会受到牵连,大人若当真接受不了我,那便打死我吧。”
谢云柔说着视死如归的在江云飞面前跪下。
江云飞下颚紧绷,周身都冷了下来。
他不喜欢被人威胁。
眼看气氛冷凝,花容柔柔开口:“谢小姐如果真的一心求死,今日就该寻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投河。”
真实意图被戳破,谢云柔眼底闪过愤恨,瞪着花容说:“郡主有人宠着,自然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花容是知道出身卑贱、没有选择有多难的,她怎么会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花容没有在意谢云柔的语气,继续说:“谢小姐之前与我夫君并无交集,能坚持到这里,无非是听说我身体不好,子嗣艰难,想找机会怀上子嗣,好在忠勇伯府占据一席之地,对吧?”
这是太后和殷氏亲口许诺谢云柔的。
江云扬和江云骓都还没成婚,谢云柔如果生下江家长孙,殷氏便会做主把她扶为平妻,和花容平起平坐,到时她母凭子贵,就能彻底摆脱庶女的命运,眼下的难堪又算得了什么呢?
被戳穿心中所想,谢云柔咬着唇不说话了。
江云飞冷笑出声:“全瀚京的人都知道我去龙虎馆抓药,你难道没听说?”
“可是夫人说那都是假的,大人之前是为了郡主才故意撒谎……”
谢云柔没说完就被江云飞打断:“陛下因为我有隐疾才另选的爵位继承人,你若怀了我的骨肉,便是欺君之罪,你可担得起这个责?”
言下之意,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有隐疾,为了不欺君,他此生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谢云柔的美梦注定落空。
身子晃了晃,谢云柔感觉有些难以承受。
这个世上怎么会有男人不介意自己的妻子子嗣艰难,为了她,甚至甘愿被世人嘲笑有隐疾!?
“话已至此,该怎么做谢小姐自己选,若谢小姐敢再来打扰我和内子,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说完这句话,江云飞拉着花容大步朝外走去。
他有些生气,步子迈得大,花容要小跑着才能跟上。
上了马车,江云飞的脸也还是紧绷着的。
花容试着拽了拽江云飞的袖子,娇嗔的唤他:“夫君。”
江云飞偏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