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很久仍没有做出回答。
但是。
但是现在,他已经完全能使自己的表情变得无比诚恳,同时不假思索地说,“你知道这里的情况,这里到处都是注视着你的眼睛,在这里生活,让我感觉我像个动物,不是在猎杀别人,就是被别人猎杀,那个伽拉泰亚很可能会伤害她,这是很恐怖的,你知道这里的现状。或许一些人不会明白,因为他们并不关心这种死亡游戏会使人崩溃的问题,在他们看来——”
“这也许是一种差错,很快能治好的差错。”奈布接上了话。“但我敢肯定不是因为伽拉泰亚,起码直接原因不是。”
弗雷德里克叹口气,颇为不耐地摆了摆手,“好吧,我不是来和你说这个的,你旁边的小姐,是大名鼎鼎的魔法师——爱丽克斯·乌列尔,丹麦女贵族,我找她有事。”
奈布瞥了爱丽克斯一眼,伸出一只手,“幸会。”
爱丽克斯微笑着握住了他的手,但她内心抗拒以这种柔和的表情面对他,“你好。”
骂我交际花,现在又不屑和我说话,好啊,好啊。爱丽克斯想着,她的嘴角咧开,绽放一抹热烈的,亲切的笑。
“先生日后多多指教,你知道的,在这种封闭环境中,总是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就比如,你,离开了身边人来到这种地方,目之所及访客却能如此有秩序地参与游戏,但某些时候会有人疯掉,就像梦一样,或许这就是我们的梦呢,你怀疑着这里,因为你肯定知道,无尽的梦会导致人疯狂,而那些疯狂的人会做出什么事也不一定呢。不过,据我预见的,他们大多数都会失去自己的判断,无差别地攻击。我要是你,我说话会十分小心,因为祸从口出。”
“祸从口出?话虽没错,但你一个新人,却以前辈的口气来教导我?”奈布冷笑,审视着爱丽克斯。
弗雷德里克同样审视她。
“事实上,在这里没有新人和前辈的定义。”爱丽克斯保持微笑。
“随你怎么说,你的好意我领了。”奈布说,“不过你要清楚,这里发生的一切不是你想得这么简单,我今天出于好意提醒你,交际花小姐。”
“我知道。”爱丽克斯说,“你说的话真刻薄,我讨厌你说我交际花,下次你再这样说,我会要你好看了。”
“我管你。”奈布轻蔑地说,好像一个难缠的恶徒。“但是如果你在这里学不会分辨别人的恶意和好意,你干脆去死吧。”
去死?爱丽克斯脸色一沉,她常年在外经常保持高度的警惕,如今进了庄园也知道这个雇佣兵是在故意给她下绊子,让她彻底出丑,下一秒她眼底闪过一抹寒光。
这个阴鸷的眼神莫名让佣兵感到有趣,刚要说话。
这时弗雷德里克突然走上前来。
他英俊的脸上满是愠怒,他扯住奈布的领子狠狠给他脸上来了一拳,大声吼道,“闭上你的狗嘴!奈布·萨贝达,她是我的人,由我宠着,不需要分辨!你也不许侮辱她,从今往后如果我再看见你这么对她说话,那可不是今日的一拳怎么简单了,听清楚了?”
“哈哈。”奈布冷笑了,“真是抱歉。”他看了一眼爱丽克斯说,但口气里没有抱歉的意味。
雇佣兵奈布·萨贝达丝毫不害怕。
毕竟爱丽克斯看起来也不过十三、四岁左右,又是大家族贵女,身娇体弱,拿她来和身为一个久经沙场的雇佣兵对拳抗衡,简直可笑。
他不在乎爱丽克斯有什么手段,身份又是如何,那个弗雷德里克又是什么能威胁他的货色。虽然廓尔喀雇佣兵面对对手时不会轻敌,但爱丽克斯,不是他的对手,起码论武力,论庄园人脉,她不是。
在他看来,爱丽克斯横竖也不过是个贵女,年纪轻轻就在男人堆里周旋,如果不是家族刻意培养,那是交际花也差不多了。而这些女人在这里,这种吃人不吐骨头到处都是谜团的地方,就算再怎么费尽心思和人周旋,也始终比不过那些老谋深算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的狐狸。
这种年纪轻轻就来到了这个吃人的恶魔窟的女孩,比武力比不过,比阅历也比不过,比老谋深算更比不过,下场有多惨,奈布根本懒得说。
至于在男人堆里……
好了,这也许是她生存的手段,反正经过他考察后,她也不怎么样,和之前的那些女孩是一路货色。奈布轻蔑地想。他想给弗雷德里克来个过肩摔报复他刚刚的一拳,但是觉得没必要。
所以奈布只是用了一点力气把作曲家推开,再度吸了一口烟,把烟蒂扔掉,拍拍肩膀的灰尘,“行了,不用我说,爱丽克斯小姐你自己也清楚。我们这里可是欧利蒂丝快乐大家庭,你想说什么做什么都可以,今晚是你的欢迎宴,让你的未来就此开始吧。”
至于刚才说的作曲家——弗雷德里克·克雷伯格……
奈布说完,看了一眼在一旁朝他怒目而视英俊的男人,无比轻蔑地说:“弗雷德里克,你挑选的女朋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