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玄铮抹了把汗,心想,如果白正乔这个老东西要跟他死磕的话,那他多数的陈年旧账会被翻出来,他还在想办法补救,那就是毁掉证据。
他入夜就让人连夜把府中价值连城的东西让人搬到别院,又拿了点银票去贿赂大牢的无辜犯人,告诉他们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等送走白家父子以后再杀了这些人也不迟。
皇上没圣旨告诉我定远侯父子会来,那我是不是可以参他个擅自离京和擅离职守的罪呢。等等,如果万一他们都有圣旨那我岂不是更吃亏,不行不行。
解玄铮脑子里一团乱麻,只听来人禀报:“一切都安排妥当,保准定远侯翻遍了也找不到一点。”
解玄铮听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深知白家父子不好对付,所以把一切能查到的地方的证据都毁掉。可谁也不能确保一定万无一失。
夜里,白正乔和白靖川父子团圆,木遥清站在门口却红了眼眶。
白靖川察觉到了站在门口的木遥清,便招招手让他进来。
“侯爷,小世子”木遥清躬身行礼。
“你为何哭啊。”白正乔一眼就看出来木遥清的不对劲。
白靖川松了白正乔的手,转而牵起木遥清的手来把他拉到身边。
“侯爷,小民原本也是书香门第出身,小民的父亲曾是解玄铮的师爷,名叫木安禹。就在年前,家父因不满解玄铮包庇季府的所作所为,就被季府的人打成残废,没多久就咽气了。小民跑去府衙讨还公道,却挨了一顿板子,还说家父是罪有应得,又没收了小民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就连小民的妹妹,也被季府强行卖到阳春阁…”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说到这里,木遥清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流下来。
“妹妹被卖了,母亲悲痛欲绝不久也过世了。他们害得小民家破人亡,一个乞儿都能欺负到小民头上。小民又跑到季府想要讨说法,谁知他们竟毁我清誉,还把我好一顿毒打。幸得小世子救我性命。侯爷,您一定要为小民做主啊。”
讲到这里,木遥清松了白靖川的手跪下来磕头。
“侯爷若为小民申冤做主,小民愿意跟在小世子身边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白正乔闭着眼睛听完,面上虽然平静无波,内心早就掀起万丈狂澜。
“朝廷命官竟如此视人命如草芥么…”
白正乔叹了口气:“罢了,你起来,你的事本侯会替你做主,你愿意替侯府做事就够了,以后侯府需要你。”
“啊对了”白靖川从袖子里拿出来前些日子在季府拿到的小瓷瓶。
“他们毁你清誉的东西是这个吗?”白靖川说着,打开瓷瓶递给木遥清闻了闻,木遥清一闻就直接盖上。
“对,就是这香,当时季小公子软禁了小民给小民用这香,用了以后小民就精神恍惚…直至……唉”
木遥清叹了口气不再解释。
白靖川心知肚明,他对白正乔说:“父亲早些休息,孩儿累了也想睡觉。”
“嗯”白正乔应了一声,起身就走了。
白靖川不想让白正乔知道关于府上的所有收入与支出的事,所以故意把他支走再与木遥清细说。
“你妹妹既然被卖到了阳春阁你应该白吃白喝怎么还会追债追到侯府呢?”
“哎哟我的世子爷,谁家兄长卖妹妹养自己的,那不丧尽天良吗?我告诉阳春阁的人,我妹妹卖到这了,我就这点钱能让我见一面吗。谁知那人挺好让我住那了。
后来谁也没提,直到被发现我没付账,主人家才起疑心,我说那人伺候我在这住的。
后来那人被乱棍轰出去,没生计了。我曾找过他,他说‘我知道你做哥哥的心疼妹妹,所以我才帮你瞒了这么久。’我说我对不住他,他说‘没有什么对不住的,善行总会得到好报’我就很怨恨这个世道,但是竟然还真有人行善。如今那个大善人也不知在何处谋生。”
白靖川这才想起宋妈妈追债那日曾说木遥清会编花言巧语骗人,原来如此。
“若不是逢善人相助,祖父也不会功成名就,封侯拜相。”
“侯府渊源世子爷还是不必再说了。”
“以后没有外人时不必唤我世子爷了,直接唤我名靖川。”
“这如何使得。”
“如何使不得。”
白靖川拉着木遥清的手道:“你我的心意彼此心里都很清楚,父亲说了,侯府需要你。”
木遥清郑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