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场…闹剧。
庆武帝微微侧身看向丽嫔，子书凤天也跟着看了一眼，丽嫔模样生的并不出众，连妆容都是素净至极，一身青衣长裙配上一张除了羽玉眉就没有太多记忆点的脸，浑上上下只透露几个大字。
【没有个性。】
子书凤天在心里吐槽道。
没有个性，便易被操纵，听风就是雨，是很好的墙头草苗子，被卖了还帮数钱的那种。
反观一同赶来的端王妃，她是王爷正妻，又是府中长女，自幼便学操持管家，一袭红裙配金钗步摇及白玉珍珠项链，描画的极为精致的远山眉给原本不算出众的模样增添了不少大气和精明。
端王妃显然比她妹妹精明，见庆武帝投来目光，才欠身行礼。
“陛下。臣妇来迟，请陛下恕罪。”
“嗯。”
庆武帝微微颔首，道：“你们怎么来了？”
他“嗯”的看似漫不经心，但在场加起来百八十个心眼子，除了子书天荫，基本都听明白了庆武帝的态度。
平和的心瞬间一凉。
她的皇叔竟然真的觉得她有错！
端王妃也听出了庆武帝的言下之意，只做眼色拦住了她那急于求情口无遮拦的妹妹，开口道：“清妃宫人来报，小孩子玩闹不懂事落了水，臣妇和丽嫔娘娘怕惊吓到长公主，便赶来看看。”
“陛下，现在天虽不凉，但到底是还未入夏，平和浑身湿透，怕是要着了风寒。”见庆武帝没回应，端王妃谨慎补充道：“宫中没换洗衣物，臣妇先带她回端王府如何？”
她这话说得圆滑，三言两语，只说是孩童不懂事，又言“怕冲撞长公主”，认错态度倒是很坚决，最后还动之以情，说是没衣服换，这偌大皇宫能没件合适衣服给郡主穿？
无非是想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让此事不了了之。
庆武帝有些犹豫，特别是听见端王妃说出“端王府”后。
他这兄弟如他一般爱女如命，也正因此此事是不该轻易盖棺定论的。
但再盘问下去也确实不好，他总不能怒斥平和“你撒谎！朕听见凤天所言事实了！”。
这太滑稽。
此事发生时确实只有小六子在场，可奈何他身份太卑微，即便是真话，即便大家相信他的真话，可到底没有说服力。
“陛下，公主或许真的体力不支，方才她向长公主行礼时便似晕倒扑来了。”
小六子突然补充道。
他的话语间明明没太多语调起伏，说的也是没加修饰的事实，但总让人觉得不舒服。
“还是先换衣服吧，免得等会儿又晕倒，撞到旁人。”
“小六子！”清妃张口怒斥，适时止住了小六子那张阴阳怪气的嘴：“主子说话还没你开口的份，本宫就是这么教导你的？”
“知道你护主心切，但长公主的冤屈本宫和陛下自有定夺！”
清妃看似骂得凶，话里话外却都顺着小六子拱的火讲了下去。丽嫔担心自己儿子卷入其中，端王妃想着为自己女儿开脱，那她的女儿呢？今日但凡被一个不如小六子机敏的奴才抱着，此刻怕是已经躺在床上或是更糟！
今天皇帝都别想随意了结这件事！
庆武帝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以往只知清妃温婉，凡事不争不抢，就连对老三的前途都一口一句“由陛下安排”，没想到此刻刚强起来竟如此坚决。
清官难断家务事，他这个做皇帝的，对付得了朝堂上的风云诡谲，却对女人间的拉扯还是没什么技巧。
庆武帝低头看向怀中的女儿，露出求助的目光，女儿接收了这份目光，然后缓缓闭上双眼。
她只是个婴儿，有事勿扰。
况且，她相信能操持整个王府的女人的基本素养。
决绝。
端王妃俯身行了个大礼。遂自行走到平和身前。
“啪！”
清脆的巴掌声。
平和瞪大双眼，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母亲。
“啪！”
银铃的脸这下又不对称了。
“你，贵为郡主，在宫中肆意奔跑，礼仪何在？！遇行人不避，道德何在？！与皇子争高下，论输赢，君臣之礼何在？！”
“你，身为教养姑姑，不教郡主习好，任郡主落得此等不堪还纵容其胡搅蛮缠，在尊驾前哭天抢地行如泼妇，回去自行掌嘴三十！”
她打的干净利落，下手狠厉果断，骂完便不再看捂着脸的二人，自行欠身单膝跪下：“陛下，此事无论如何都是臣妇教女无方、用人不善，请陛下看着平和贵为郡主的份上，容臣妇带她下去更衣，不要再这般落魄于风中，折辱皇家颜面。”
【不愧是王府主母。】
子书凤天重新睁开双眼，端王妃跪着，她的视角只能看见她的发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