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妃看着跪地求饶的子书天赋,心中不免一阵动容,但一想今日既已开口,就断然没有只说一半的道理,便遏制住心中想扶起自己亲生儿子的冲动,只是拿出了自己平日“点”后宫他人的做派,于榻上岿然不动,淡淡说道。
“你性子向来敦厚纯良,本宫知道。”
“但你冲动,行事易莽撞,本宫也知道。”
清妃叹了口气:“一直不说,只让你不争不抢,便是怕你上演这么一出闹剧。”
“在本宫面前闹也还好,你我毕竟新生母子,但既然这次已经闹过一出了,本宫也和你说明了,”清妃这才起身将跪在地上的子书天赋扶起:“也好,没如那些贱人所愿,到底是没到你父皇面前给他添堵的。”
子书天赋颤巍起身,刚跪的太猛,着实有点磕疼了膝盖,他躬身一边揉腿一边讪笑一声。
他来之前其实是自作聪明算计了一下父皇这个点在清风居看凤天的可能的,本想着直接来堵父皇,只是没想到父皇不在罢了。
明明听容音说前几日这个时辰皇上都会来清风居看望长公主的。
容音姑姑又不可能骗他,只能说他子书天赋在运气上可能确实有点“天赋”吧。
清妃见他笑得古怪,一时有点怀疑:“你不会本想着来本宫这里堵你父皇吧?”
“没有没有,只是单纯先来与母妃您商议!谢谢母妃指点~”子书天赋笑得讨好,一边赔笑一边将清妃往坐榻上哄,还不忘给他貌美如花的亲娘塞一块自己爱吃的绿豆糕。
清妃见这小子讨好模样便知她猜对了,只是嘴被塞得满当,只得没好气的翻个白眼。
这小子哄妹妹靠绿豆糕,哄亲娘也靠绿豆糕,送东西全靠自己喜好,连贿赂的本事都没有,不行,还是得和陛下商议,老三开府的事还得再放放,嗯,至少得凤天满周岁了再说。
清妃嚼着绿豆糕,暗自决定。
可怜的三皇子是真没想到,他建功立业提不上日程就算了,如今还因为一块绿豆糕,连出宫开府自立门户都被推了日子,这趟清风居,还真不如不来。
“不过,母妃,今日父皇还没来看皇妹么?”
见清妃没再发“冷”脾气,子书天赋这才敢试探性问道。
清妃皱了皱眉,今日皇上确实不似前两日般卡着下朝的点准时来她这儿看望长公主,而且不仅如此,她总觉得昨日庆武帝走的很是匆忙,她只是去小厨房端了碗点心的功夫,一回来便被急匆匆准备出门的庆武帝塞了孩子,像遇到什么急事般。
难道说,陛下真能听到凤天的心声?
清妃细细思索着,庆武帝能听到凤天的心声,生产那日她第一次听到凤天的“话”时,看庆武帝也反应不一般,她就有了这个揣测,更何况,凤天“说”的名字,和陛下的赐名一模一样。
她不觉得有这么凑巧的事,但也不百分百确信,所以此事倒也不必向老三提及,省的他心里藏不住事,惹得陛下起疑。
“许是朝上有事吧。”
清妃随口搪塞道。
与此同时,勤政殿。
庆武帝端居高位,正闭目凝神听着殿中俯身行跪拜大礼之人的汇报。
汇报者一身不同文武百官非红即蓝的官袍,一身宽袖紫衣外袍配珐琅红宝石白素色刺绣腰带,一头青丝随意挽了个发髻,任性披散脑后,细看竟是墨绿色,背光则乌黑发亮,借光看则透着幽幽绿色。整个人与其说是仙风道骨,倒不如说是不羁随性,与这勤政殿素来的严谨氛围很是不搭。
“臣夜观星象 ,见天象正常,恭喜陛下,今天也是很好的一天!”
那人中气十足,语气是拖沓的,音色是年轻的,内容是废话的。
“那你汇报个屁。”庆武帝随手抄了本奏折扔过去,话里话外却都透露出一种“见怪不怪”的纵容。
确实纵容,奏折本身并不轻巧,庆武帝看上去力道大,却不偏不倚只砸中了那人身前的一块砖。
那人也不害怕,反而多少有些做作的故作惊讶“啊”了一声,自顾自直起身来故作“柔弱”捻起袖子擦了擦莫须有的眼泪。
竟是张绝对算得上柔美的年轻面容!鹅蛋脸,桃花眼,左眼眼底的美人痣更是让这张脸的任何眼神都多了几分雌雄难辨的妩媚与摄魂。
庆武帝眼角微微抽搐,眼前这人是懂得怎么恶心他的,偏偏他身为九五至尊却还总是拿他没办法。
“刘乾元,你再抽风朕必赏你五十大板。”庆武帝正色道。
殿内,被称为“刘乾元”的紫袍男子掩面“哭”的更伤心了。
“三年了,你三年不见我就算了,难得见我一次还要赏我板子,呜呜呜呜……”紫袍男人“哭”的凄凉,好似弃妇:“皇上,当真,好狠的心!!”
庆武帝拍案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