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早醒来,陆暄仪难免觉得腰酸,请安并没有持续很久,小半时辰也就散了。
陆暄仪留了宁昭华说起察恪尔那边的事,宁昭华也是半分不急,只是遭逢了这样大的变故还是难过,难过却也只在陆暄仪面前表现。痛痛快快地哭过了一场,陆暄仪亲自给宁昭华擦脸,又重新描了妆。
“我永远都是萨仁娜的家人。”陆暄仪坚定地握着萨仁娜的手。
萨仁娜想要起身行礼,又被陆暄仪按住,冲里间努了努嘴,笑道:“你看文茵和璟晔玩地多开心。”
凤仪宫地方宽敞,陆暄仪早就让人收拾出来三间大的偏殿,专门用来给璟晔玩耍的,还有一间是专门用来放璟晔的物品。此时,文茵也咯咯笑地好听。
文茵还不会走,但爬地很利索,每间偏殿里都铺上了厚实绵软的绒毯,不会有磕了碰了的隐忧。文茵不是太认生,来了凤仪宫两三次后,就不会再哭闹,反正一回头还有熟悉的乳母嬷嬷。
璟晔看着姐姐爬地利索也高兴地笑,不过文茵对于璟晔的笑没兴趣,她就是自顾自地爬着玩儿。
下午陆暄仪爽快地睡足了一个时辰才起来,正看见外面出了大大的太阳,伸着懒腰,不紧不慢地换好了衣裳,雪时进来禀告:“娘娘,万容华求见。”
“她来做什么?”陆暄仪又打个呵欠,脑子里转了一轮,才想起这个人来。
“说是要给您献舞。”雪时也不明白,很是迟疑地把话说囫囵了。
“献舞?”陆暄仪诧异:“她做什么献舞给我看?难道不是应该献给陛下看?”
雪时摇头。
一盏茶功夫后,陆暄仪就在主殿见到了万容华。平日里请安虽然也能见到,但有距离,加上之前的不愉快,陆暄仪也不会特意盯着她看。
寒暄过后,陆暄仪倒是注意起了万容华的衣裳来。
一身斗篷是已经脱下了,里面是一身轻薄的绿色舞衣,袖口上和腰上是杜鹃花的图案,胸前是一片雪色的锦缎裹胸,就这么看着她,都觉得是一副冬去雪融、春意盎然的画了。
“陛下这个时候在建章宫。”陆暄仪是好心提醒。
“妾知道,但娘娘与陛下夫妻一心,妾给娘娘献舞也就是给陛下献舞了。”万容华妙眸澄澈,说地情真意切。
“妹妹这话不假,可妹妹也是三皇子的生母。”依旧是善意的提醒,陆暄仪单手撑腮,淡淡地说道。
万容华咬了咬下唇,想了一会儿才道:“这支舞是妾精心练习了数月的,若能在娘娘面前舞上一次,也不枉妾这数月的功夫了。”
难怪坐完月子了万容华也是深居简出的,苦功夫都用在这上面了。
陆暄仪只是淡笑一声,做戏也不做全套,能有什么好看的呢?该说的该提醒的她都说了,万容华不听,她也不勉强。
“也快要过年了,待陛下不忙时,本宫自会与陛下说起的,”陆暄仪起了身:“当然,今日妹妹这一舞,本宫就当是欣赏过了。”
“多谢娘娘。”万容华激动地连忙福身。
陆暄仪没多说什么,径自回了椒房殿。
坐定后捧起茶盏啜了一口茶,又吩咐雪时去司寝那边问一问,今年入宫的新妃嫔们是不是都已经侍寝了。小半时辰雪时回来后,对陆暄仪低语道:“娘娘,除了高美人,其他的主子都已经侍寝了。”
“除了月事那几日,高美人的绿头牌是次次都呈上了么?”陆暄仪问。
雪时点头。
当初高美人被禁足了半个月,那半个月绿头牌自然是不会被呈上,但解了禁足还是会如常呈上。陆暄仪是不喜高美人在凤仪宫里对赵昀想入非非,可她到底也是正经选秀进来的妃嫔,如果就这样把大好青春年华埋葬在深宫里,也不是她想见到的。
陆暄仪不会偏帮谁,靠地都是自己的本事,既然绿头牌是正常情况下都会呈上,那只能是高美人真的入不了赵昀的眼。
当晚赵昀留在了明元殿休息。
翌日晚上,赵昀过来凤仪宫的时候晚了不少,去看过熟睡的景晔后,赵昀便笑道:“去备些夜宵来。”
凤仪宫内的地龙暖和,窗户外刮着刺骨寒风,天幕上不见一朵云,唯有颗颗闪耀的星子。
不多时,流影就端上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鲜肉馅儿馄饨,馅儿就是用肥瘦相间的猪肉,加了葱花和鸡蛋调成的。
氤氲的雾气里,陆暄仪的一张俏脸若隐若现,长长的睫毛翘起,亦遮挡不住星星点点的眸子里的光芒。
不过陆暄仪想地是,诚然如馄饨,在锅中的沸水里沉浮了那么久,也需要等火候到了,才能出锅,成为美食。
人也是这样的罢。
等赵昀吃完了馄饨,沐浴了出来,毫无意外地把陆暄仪吃干抹净。陆暄仪倒是愈发惊叹赵昀的精力,明明白天里就恨不得忙地脚不沾地,晚膳用地少,这个时辰了,不过吃了碗馄饨,又精神满满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