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殿下,魏小娘子的事情已经查清。”
裴宗英放下笔,沉思良久,终是开口问道:“确有内幕?”
“确有内幕,属下派人分别请来被打的几个乞丐,问及是否得罪了什么人,都说没有,后来又从其他乞丐嘴里得知这几人常常欺负一些无力反抗的乞丐,以此威胁,得知他们几人曾在城外一座破庙里赶走几个小乞丐,这几个小乞丐现下就在魏家名下的铺子里做事。”
“陛下有心将魏家递给未来的东宫,她魏昭便是太子妃首选,明明所行之事有理有据,却对缘由一言不发,更有甚者,纵容打人者屡次激起围观者怨言不断,她是不懂,不屑,亦或是,她就是有意而为之,难不成,这魏家是对陛下心中的人选不满。”
“属下浅见,东宫一事未曾透漏给朝臣半分,魏家若是当真敏感至此,能用则已,若是用不到,殿下应尽早动手。”
“不急,且再看,先派人盯着魏府。”
“是。”犹豫一瞬,李维德还是问道:“殿下,乞丐一事可要散播出去?”
“不必,魏小娘子都不在意,你操什么心?”
“若是魏小娘子有意引起民怨,这事说出去可以…”李维德抬眼看到裴宗英微微眯起的眼,猛然收声,“属下告退。”
平康二十一年,裴宗英第一次见到魏昭,她在听雨轩看向他时满眼震惊之色,在雨夜听到他的声音时身形一怔,可这所有的神情,所有的反应,自长公主府一别,他再未见到。就像是见过头狼的兔子,意外发现自己性命无忧后,便也无所谓这狼究竟在何处了。
裴宗英抬手掐灭一旁的烛火,喃喃道:“魏昭,你究竟在谋划些什么?这一切,是你,还是你魏家的意思?”
—
魏仁之与程氏回府,恰好碰到翡翠带着请来的大夫,“这是给谁请的大夫?”
翡翠猜测面前站着的便是魏仁之,遂回道:“二爷,是给魏小娘子请的。”
“魏昭?”
“是。”
魏仁之眉头一皱,身边的程氏脸上亦有了忧色,程氏后来知晓魏仁之为与她在一起与他父亲闹翻,虽魏仁之嘴上不说,可她本就看重亲情,眼看这两年与京城魏府渐渐走动起来,若是人第一次来府上做客,就又生出嫌隙来,她心里会更觉愧疚。
“那还站在此处做甚?快请大夫去看呐!”
“是是是,夫人说得对,大夫请。”
被请来的大夫见到魏仁之的反应在心底暗暗一惊,魏仁之这些年来已经坐到了杭州商会的头把交椅,又有京城魏府帮他拉拢当地儒生,可谓是谁见了魏仁之都要说两句漂亮话,没想到这婢子口中的客人竟叫魏仁之如此看重,他顿时被吓得满头大汗,生怕一会儿见了病人惹出什么麻烦。
正在帮魏昭擦拭汗水的曹五娘听到院子里有动静,起身将手中巾帕交给小玉,出门见到来人很快猜到是魏仁之夫妇,但念及魏昭安危,曹五娘出声问道:“哪位是大夫?请快随我进来。”
大夫进屋诊脉,眉头越皱越紧,头上更是汗如雨下,一时与躺在床上的魏昭难分伯仲,最后他微微摇头,起身向曹五娘行礼,“某医术不精,愧为医者,至于诊金,某将如数奉还。”
“不行,我就请了你一个大夫,这来来回回耽误不少时间。”曹五娘担忧地看向床上的魏昭,又看向大夫道,“这样吧,你写下你们之间公认的名医,我再派人去请,至于已经给出的诊金,你也不必再退,如何?”
叫他自认医术落于他人,实在为难,但医者仁心,不能见死不救,大夫很快做出抉择,走到一旁写下几个名字连带着地址,“另有一位,我亲自去请。”
能这么说,必定是位已经避世的医者,曹五娘眼睛顿时一亮,向大夫道谢:“有劳。”
魏仁之夫妇在院中等得焦急,见到曹五娘出来,两人都着急上前询问,曹五娘看了一眼径直走向魏仁之,按照礼数行礼,而后道:“魏伯伯,昭昭的情况有些糟糕,刚刚失了礼数,还请见谅。”
魏仁之正要开口询问,又见曹五娘拿出几张信纸,“这是大夫给出的名单,还请您派人去寻。”
这话的意思便是魏昭的情况依旧不妙,魏仁之当即接过信纸转身出了院子,恰逢魏承勋两兄弟闻信赶来,两兄弟唤了几声父亲,未见应答,只好跟在魏仁之身后。
待魏仁之将人派出去,魏仁之看向自家两个儿子,“魏昭今日到府,为何不差人来报?”
“父亲,我和兄长有好好照应。”
“好好照应?然后人生地不熟的,让人自己去请大夫?”
“她并未让我们知晓。”
“并未你们知晓?为何不让你们知晓?是!你老子我没怎么读过书,但我也看得出你们俩一天天都在想些什么,无非是觉得人魏昭在京城整天惹事,不像你们,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可人魏承瑾比你们差在何处?你可听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