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着冷气,忽然吹得陈颂禾一个哆嗦。
意识到胜利之后,她忙松开荼磨的手,雀跃道:“殿下!是我胜了!”
荼磨一言不发地站起身来转身就走:“你赢了。明天还有最后一局!”
拓喆忙紧随其后追上前去。
没人注意到,荼磨红得发烫的耳根,他迫不及待地走出殿外想吹吹冷凉风,看来确实是穿多了,真是热得慌!
他想起陈颂禾单薄的青衣,冷哼道:“算她聪明!”
拓喆在身后不敢言语,殿下这是生气了吗,他也没料到那个女人竟会有如此大的力气,看来拉他下马的时候还是有所保留,该死!连自己都被骗了!
他斟酌着语气,好言道:“殿下,此女生来大力,连属下都不是对手,若单论力气,恐怕整个北狄都无人能与之抗衡。”
荼磨一阵默然,良久轻咳一声应道:“知道了。”
……
殿内,塔塔娜瞪大眼道:“陈将军,没想到您如此厉害,真是人不可貌相!连殿下……”她撇了一眼司马羡离开的方向,吐了吐舌头小声道:“连殿下都不是您的对手呢。”
陈颂禾微微笑道:“殿下天人之姿,武艺超群,我不过碰巧罢了。”
话虽如此,可夜里陈颂禾躺在软垫上时还是忍不住愉悦起来。
她吸了吸鼻子想,有了实力,自己终于不用受人摆布了!多谢你,陈颂禾。
她看了一眼睡在另一张榻子上的塔塔娜,安心闭上了眼。
下一刻,她又睁开了眼。明天要比试的内容她其实已经想好了,只是她对星月宫并不熟悉,想着要不要趁夜色寂静,四下无人出去查探一番。
她是想到什么便要立刻去做的性子,这个念头一升,她立马披上一件薄衣,想了想又顺手撕了块黑布围住下半张脸,蹑手蹑脚地出了门。
屋外有两个守卫,正靠在门边打着盹儿。陈颂禾勾唇浅笑,对她一个敌国俘虏这么放松真的好吗?
她不再踌躇,飞身上了屋檐,在檐上掠过时发出了轻微的响动。
果然,除了这个她所处的小院子外,四下皆是灯火通明,守卫森严,想要细细查探怕是不可能的。
陈颂禾自檐上大致看过了星月宫的布局之后,便打算回屋。实在是无法子,各边守卫每隔一段时间便来回更替,一丝一毫的漏洞都别想逃过,要想在这样的布局中脱身,恐怕不是易事。
想到明日的比试,她的额上不自觉冒出些许冷汗。
正待跃下廊檐,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呼啸而过的风声。
陈颂禾凝神一躲,眼瞅着一把短刀自肩头划过,擦破了衣物和她的皮肤,带出丝丝血痕。风里的血腥气就这样漫了开来。
那把短刀擦过她之后,在前方转了个弯,竟又朝她袭来!
陈颂禾一惊,在檐上翻了个身,发出不小的响动,堪堪躲过那把短匕,面上的黑罩散开落地。
那匕首悠悠荡荡地在空中旋转着回到了主人的手中。
这动静惊动了内外左右的护卫,一时之间,院中聚满了举着火把的北狄兵。
“荼磨殿下!您没事吧?”为首的达木其高举火把,朝屋檐上的人喊着。
“无碍,捉个小贼罢了,你们退下。”
云层荡漾,月色起伏,借着微弱的月光和士兵的火把,陈颂禾这才看清方才袭击她的竟是荼磨!
“殿下,为何出手,您忘了我们可还有一局未定胜负呢?”她慢悠悠激道:“哦——难道是,今日第二局比试在下赢过殿下,让殿下不悦了?”
“非也。”荼磨冷笑一声:“不过是深夜熟睡,忽闻房顶传来声响,本殿下起初以为是什么鼠类,可这动静实在是有些大,又想,该不会是什么盗贼……”
他望着陈颂禾淡淡道:“不想竟是陈将军,真是得罪了。”
鼠类?盗贼?
陈颂禾一阵气短,偏生是自己有错在先,若再无理取闹恐怕会惹怒这个小霸王。
她换上一抹笑:“失礼失礼,离开熟悉的床榻,在下有些失眠,见月色入户,美景如画,忍不住出来一探究竟。 ”
她镇定地拢了拢外衣,望向圆月繁星:“哈哈哈,想不到北狄也有如此盛景,真是令在下叹为观止。”
荼磨点点头:“原来如此,只是将军为何以纱覆面?害得本殿下误认将军为贼,差点伤到了将军,真是罪过!”
陈颂禾大度地摆摆手:“无事的殿下,您也是无心之失,我怎会怪罪,只是更深露重,眼看就要白昼,还是早些歇息为好!”
话音刚落,她便飞速下了廊檐,头也不回道:“殿下我们明日见。”
“呵呵呵……”
薄云又聚拢而来,丝丝月光再度归于黑暗,有风经过,卷起俊美少年憋不住的笑意,散在雾气中,变得格外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