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天地抱着六阿哥叫六阿哥喊阿玛、喊额娘,康熙爷似也被她传染了,凡有空便抱着六阿哥教着,他二人对着孩子都没露出多少笑脸过,整日叫人给六阿哥这样看那样用药。
功夫不负有心人,六阿哥真就被她养成个小哑巴了。
思及此,玉琭唰地掉下来两串子泪去,掩面咬牙痛哭起来,那眼泪泉似的往外涌,顺着指缝往下滴落,如此可把四阿哥吓得不轻,连张开双臂抱着额娘的肩膀。
“额娘、额娘,不哭了,是儿子不孝,儿子说错话了,儿子没有责怪您的意思,儿子就是、就是想着咱们都不必着急,给足六弟时间就是了,您、您仔细着身子啊、、、、”
对着额娘的泪四阿哥也心头难过着,鼻尖儿酸酸也想哭去,他内疚非常,只觉不该同额娘说这个的,这是六弟的秘密,本答应了六弟,是不该这样同额娘说。
然玉琭岂能怪他,她谢四阿哥的用心还来不及。
只见玉琭极力克制着眼泪,将四阿哥紧紧抱住:“好孩子,这是额娘的错额娘怎能怪你,若没有你,额娘当真是这辈子都对不起你弟弟。”
四阿哥伸手小手给额娘抹泪:“额娘这说的什么话,您没有对不起儿子们,光是您拼了命生下我们便足够我们感激您一辈子了。”
“况且您以前常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就改便是了,儿子没得说您做错的资格也不知您错在何处,只是盼您别太苛责了自己,您是有两个孩子不假,可也是头一回给六阿哥做额娘,毕竟我和六阿哥也不一样,您没法照养我的法子养六阿哥。”
四阿哥有时候是固执了些,急躁了些,可对待在乎的人他又是极有耐心极包容的,简直是好得不像话。
玉琭鼻头一酸,险没又叫四阿哥的懂事体贴弄哭一场,末了好在是克制住了,洗了脸,好好了解了在四阿哥的眼中,六阿哥是什么样子的。
坐着听不成,四阿哥生怕她累着了还叫她躺着听,小孩儿挨着她坐在榻沿上不急不缓地说着,玉琭看着四阿哥竟隐隐看出康熙爷的影子来了,四阿哥就待她温柔这劲儿可十成十的像他阿玛。
“不知不觉间咱们胤禛也都这样可靠了,能叫额娘依靠你了。”
四阿哥失笑,也略有些羞赧般的搔了搔脸颊:“额娘可别这样说,我还想在额娘跟前儿多撒撒娇叫额娘疼我呢,等彻底搬去阿哥所了,怕就不能这样常陪着额娘说话了,我一想这个心头还好生难受,都不想长大了。”
四阿哥巴巴看着额娘,小手也拉着额娘,小狗儿似的依赖着人很是不舍的样子。
玉琭摩挲了下四阿哥写字磨出的薄茧:“额娘的小傻瓜,你就是再不乐意也还是要长大的,不过不管你多大了,只要额娘在一日你就是额娘的好宝儿,额娘永远都疼你。”
也不知怎得,这话忽得叫四阿哥红了眼睛,忍不住吸着鼻尖子缩在他额娘怀里躺着,哼哼唧唧也不知是不好意思还是怎的,好一会儿才道了一句额娘真好的话。
四阿哥打小就比旁的孩子心智成熟,玉琭总不将四阿哥看作是小孩儿,而今抱着他才觉四阿哥尚且幼小,想他每日数着搬去阿哥所的日子,且不知心头多不安呢。
若非今儿母子俩都敞开心扉说足了话,玉琭也险将这个给忽视了去。
“也不是非得翻了年就要般走,额娘回头寻你阿玛说说,叫你明年秋里再搬去也使得,咱们四阿哥还小嘛,跟着额娘住也没什么的。”
四阿哥惊喜地抬着眼睛看额娘,竟不知这事儿还有通融的余地,倒也没敢太贪心,便只期待的说:“那,那儿子就陪着您生罢弟弟或是妹妹了再说,您也想儿子多陪着您是吧?”
玉琭失笑:“那是自然。”
“好了,今儿别惦念着你的大字了,陪着额娘小憩会子,你整日起得早睡得晚午间也不怎么爱歇,小孩子不睡足了可不长个儿的,快睡会子再跟你弟弟们玩儿去。”
四阿哥无不应的,有额娘哄着也很快睡着了,难得有这样什么都不必想的时候,四阿哥久违松快了一回。
然习惯难改,四阿哥起身后到底是把今儿的大字给练了去,又捧着书看了半个时辰,这才有心思同弟弟们玩儿。
如此轻松了小一个月的工夫,康熙爷这才允四阿哥和六阿哥去上书房继续读书了,然三阿哥可没那么好命,四阿哥中间探他阿玛口风,约莫是年前都不必对着三阿哥那张臭脸了,他自是高兴非常,读书都有劲儿了许多。
玉琭的身孕也没能瞒过康熙爷,好在康熙爷也藏得住话,直等着玉琭过了头三个月坐稳胎了这才公之于众。
太皇太后娘娘少不得欢喜一场,又连连赏了好东西往永和宫送,后宫女眷无不艳羡,可内心却无甚波澜,毕竟万岁爷眼里只有永和宫的这位,人家有孕那可是迟早的事儿,并无甚意外。
玉琭安心养胎,平日里皇贵妃也不舍得叫她帮衬忙碌了,故玉琭只觉日子过得极漫长,好在这一胎的胎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