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吃得快,很快就又离席一道玩儿去了,下午佟佳氏还有宫务要处置,不好叫玉琭陪着费心便叫通嫔和成嫔帮衬些,原是也要一并带走五阿哥和七阿哥的,谁道孩子们已然在四阿哥的看顾下睡了。
通嫔和成嫔只好作罢,将孩子们暂放在永和宫去,待一会儿忙完了再一道过来将孩子接走。
玉琭也不介意孩子们都在,左右都是下头的奴才看顾着,她不消太过操心。
待送走了佟佳氏三个,玉琭见四阿哥不休息要练大字,便将四阿哥带到正殿去了,免得四阿哥用功的时候还得操弟弟们的心。
四阿哥孝顺得很,进门落座还得扶着额娘,可比平日里多了不知多少小心翼翼,玉琭见此失笑忍不住揉了揉四阿哥的脑袋。
“待额娘这么小心作甚?难不成你带着弟弟们玩儿的时候还听见额娘同你皇额娘她们说话了不成?”
四阿哥笑着微微颔首:“倒不是故意的,先前七弟吃茶时泼湿了衣裳,七弟没带着奶娘来,我便想着替他过去问问成嫔娘娘可给七弟带了换洗的,还未进门便听见您说的话了。”
“额娘,我和六弟是不是真要有弟弟或是妹妹了?”
玉琭没瞒着四阿哥,揽着他笑着点头去:“对啊,咱们四阿哥又要当哥哥了,你高兴不高兴?会不会觉得又多了个麻烦的小尾巴,光是六阿哥便叫你好生费心了。”
六阿哥小心翼翼揽着额娘的腰,如此便也算是同未见过面的弟弟或是妹妹打了招呼了,虽瞧额娘腰身细细的也不知弟弟妹妹藏在了何处,然他也十分欢喜,面上的笑意都藏不住。
“儿子高兴的,也从不觉得照顾弟弟是一件多费心的事儿,我们兄弟俩互相照应着,好就是好,喜欢就是喜欢,没得同别的兄弟之间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
“儿子越是长大越是晓得亲手足之间感情的可贵,我便是再对五弟七弟好到底也是隔着一层的,他们是敬我喜欢我,可也有些怕我,六弟就不一样了,我们才是真亲近的。”
“额娘就是再给儿子生十个八个弟弟妹妹我也看顾得来,等我再长高点我就能一手抱一个,背上还能再背一个去!”
小孩儿这话可将玉琭给逗乐了:“你不介意弟弟妹妹们分额娘给的爱就是了,额娘怎还能叫你看孩子去?”
“从前额娘刚有你六弟的时候便十分忧虑,总害怕自己不自觉地更在意年纪小的那个,从而忽视了你,也怕你们兄弟之间有了矛盾龃龉,额娘可不知要怎么从中斡旋了。”
“好在是有你这样好的孩子替额娘分担,额娘定然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天大的好事儿才有了你。”
这接连的夸险叫四阿哥飘飘然了,小孩儿显然是不大适应额娘这般直白的夸赞,寻常无论是皇阿玛还是诸位大人说话皆是含蓄的,夸人的时候也少,四阿哥闻言脸上都红扑扑的甚不好意思。
“额娘才是最好的额娘呢,便是有了弟弟也不曾忽视我,如此我才期盼以后能再多些孩子同我一道爱您孝敬您,昨儿夜里吹了灯后我和六弟躺在一处,六弟还比划着叫儿子教他叫额娘呢,六弟也爱您的。”
玉琭一听这个还好生惊喜,可转念一想心中更是吃味:“那怎不见你六弟过来叫我教他?等这声儿额娘当真叫我盼得心急。”
一说起这个四阿哥还叹气,又一幅小大人的样子了:“额娘,您有所不知,六弟不是不想说话,是太害怕叫您和阿玛失望了,些个缘故您听我细细道来,听罢您只当忘了,这些六弟本不想叫您知道的。”
见这里头还有内情,玉琭顿时心头打鼓,六阿哥才三岁多,整日在她眼皮子底下哪儿来的那么多内情?
“额娘答应你,听了只当忘了。”
玉琭急急答了一句,便听四阿哥娓娓道来。
“六弟哪儿是昨儿才会说话的,其实他年节那会子就能叫我哥哥了,虽是依着年纪来算他还是个开口晚的,但只要能开口就好,我素来是对他有信心的。”
“一开始我是想告诉您和皇阿玛的,只是六弟他急急抓着我怎也不叫我说,我便瞒了下去,六弟的意思我起先也不懂,后来六弟渐识了字我才知道为何六弟不肯开口了。”
“六弟是个早慧的,他说自己很早之前就能听懂话了只不知表达而已,在额娘您跟前儿自没什么不好的,然他只要一出永和宫的门便总能听到那嘴碎的议论,说他是个小傻子、小哑巴,都一两岁了还不会说话云云。”
“听得多了他便觉得自己处处不如人了,凡一发出声音便心头发慌、胸闷气短,觉得嗓子也火辣辣的痛,后六弟再大些您和阿玛也心急了,总动不动就想教他说话或是让太医给六弟看嗓子,光是汤药便不知吃了多少,六弟最害怕这个,也就越发不敢出声了。”
“昨儿是逼急了他才多说了几句,然这说多了也不好,昨夜里他只觉嗓子火烧似的疼,光是吃茶就起了三四回,我给瞧了也没见嗓子不妥,约莫就是心里头的毛病,咱们可万不能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