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奴才也知三阿哥不受娘娘待见,亦不敢多言,只紧忙跟着肖公公一并请人。
如此将人送走了,玉琭和佟佳氏才紧忙趿了鞋子起身,点了灯又听小成子细说。
那小成子口条利索说话逗趣儿,说到三阿哥吓得屁滚尿流时直叫佟佳氏和玉琭笑得前仰后合,小肚子都绷酸了。
余下就没什么了,只消处置好那断舌和小鹦鹉就是了,小宁子死罢早被人抬出宫扔乱葬岗去了,这断舌直接剁碎了喂鱼,至于小鹦鹉便喂了药,叫它再不能开口学人言即可,虽有些可惜了,可这事儿不能大意。
有道是祸起于玩忽,功败于细微,前头已然走了九十九步稳妥的了,万不能败在这最后一步,索性叫它不能人言,放它自由,以后也不必听差遣了。
魏启亲自办的,处置好正欲回去伺候,正撞见回来复命的肖公公,魏启忙顿足招呼一声。
“公公可是忙完了?三阿哥那儿不消太过上心吧?若没什么紧要的公公只管回去歇息,这儿奴才候着听差遣就是。”
“那便劳烦你了。”肖公公也不同魏珠客气,总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管叫魏珠通传一声儿就是。
“咱家带着太医给三阿哥瞧过了,三阿哥是梦魇着了,委实受惊不浅,屋里不能灭灯,床上也不能挂帷幔,稍来个生人靠近三阿哥,他便哭闹不止,只觉是小宁子前来索命了。”
“三阿哥年纪不大也不好多用什么安神的药,只能将跟前儿的奴才都喊来陪着,饶是叫嬷嬷紧搂着三阿哥也止不住发抖,瞧着甚是可怜呢,十天半个月能缓过来劲儿都不错了,料想多半是被小宁子的死状给吓着了。”
肖公公朝魏启笑着挤了挤眼睛,即便他们对主子们的手段心知肚明,关起门来说话依旧不能漏了口风,魏启连连点头也跟着唏嘘。
“可不是嘛,那狗奴才也真是的,自个儿搬弄是非丢了小命就罢了,竟还敢找回来搅得小主子日夜不宁,也不知万岁爷可过去瞧三阿哥了?万岁爷身上的龙气定然能压得住小宁子的亡魂,叫三阿哥得些安宁。”
肖公公抚了抚身上的褶子,慢条斯理的答:“区区梦魇哪儿能惊动了万岁爷,这事儿连娘娘也不必惊动的,明儿得闲了再过去瞧瞧三阿哥也使得。”
魏启点头,这便明白肖公公的意思了,只要万岁爷不去那娘娘就不必去,反正娘娘们也是明着不喜三阿哥,不必紧着过去装样子,区区梦魇而已,这宫中睡不安稳的人多了,若主子们个个都惦记着也不必歇了。
“成,奴才这便给主子们禀明了去,免得主子们惦记着三阿哥也歇不好,公公也快下值歇着罢,白日里娘娘身边可离不了您支应呢。”
肖公公笑笑,对恭维的话还挺受用,且甩了甩拂尘这便回去歇着了,今儿确实是没少忙碌,心劲儿一下来马上浑身就乏了。
目送了肖公公离去,魏启便回了正殿,可还没进去门儿呢就被月拦住了。
“若没什么大事儿明儿再说罢,主子们心头爽利已然歇下了。”
魏启顿足,那确实是没什么大事儿得将主子喊起来听,他笑笑点头,知今儿是月在外头守门还有些心疼,连跑去抱来自个儿的铺盖给月躺。
“你歇着罢,我不累,我替你守着门。”
月哪好意思,总归殿里有莺时和莲心守着主子呢,也用不着她一直上心,干脆拉着魏启的胳膊一并坐在了铺盖上。
“可别,你整日够忙了,再替我熬着可不像样,你也坐下歇着吧,左右就一个多时辰便天亮了,你还紧着回禀主子,咱们坐下说说话时辰打发得也快。”
魏启顺着月拉他的劲儿就坐下了,被牵住的胳膊直发烫发僵,脑子也糊涂了,一时竟不知要跟月说些什么。
对着天上的一轮明月,魏启脑子一糊张口就问:“你可想家?先前我见莺时和橘如几个都托人给家里捎信儿捎银子,你、、、、”
才说了一半儿魏启就住了口,月家的情况他可是知道些的,只是不能提,提了就叫人心里难受。
月阿玛是个不争混的,先前年年巴望着月那点儿月例银子还不够,竟盼着月放出宫,他好将月许出去再赚一笔聘礼。
只是依着规矩宫女出宫归家的年纪都三十了,多是寻不到好人家,顶多给人做填房,可因着德妃娘娘受宠,连带着跟前儿的奴才们也都高人一等,月阿玛只一放出风声,竟还真有人想娶月搭上宫里的关系。
月眼下才二十二岁,离出宫少说还得有八年呢,月他阿玛就迫不及待了,还直言价高者得,货物似的想将月提前给卖了。
月原还惦记着家里,一听这个气得干脆同家里一刀两断了,再没她这个女儿,还说要留在宫中给娘娘做一辈子的奴才。
那几日月心情低落至极,还是魏启亲自哄的,也是恨得咬牙切齿,恨自个儿是个没能耐的阉人,不能娶了月,可他若不是个阉人怕也遇不到这么好的月了,只是顾及着残破的身子,他也从不敢提给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