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佳家称作名门望族果真不虚,府上竟没一个闲散人物,全是在御前得用的,乌雅家要想达到这般程度只怕她一个人努力是万万不成的,少说也得两三代人尽力才是。
玉琭顿了顿,到底是还是没走了福成的路子去,眼下虽是苗头稍有不对,可到底也不急得这一时半刻,人家佟佳贵妃的额娘病着呢,她也没那么大的脸叫人舍了额娘来帮她。
总归叫佟佳贵妃知道这么个事儿便是了,便是她不催人回来,佟佳贵妃最迟也就是这七八日的工夫便入宫了,她也不是连这么会儿的工夫都等不了。
“罢了,你先依着我说得做吧,若是事态有变我再着人知会你,你好好安心当差便是了,照顾好家里,我这儿你只管放心。”
“好,姐姐的话我记得了。”
福成应了一声儿去,他关切着姐姐,说来说去的也没听姐姐说了具体缘由,且忍不住瞎想,总觉得姐姐在宫中过得不好。
然他又想,便是姐姐对他说了缘故也没用,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三等侍卫,除了在外头替姐姐传话走动,旁的可一概不能了。
“姐姐,你给弟弟五年,五年之后弟弟定然能做了你的依靠,再不叫你什么委屈都一个人抗了。”
猛然得了福成这话玉琭愣了愣,不知福成这话从何说起,可对着弟弟那微微自责的眼神儿,她便什么都懂了,只管笑笑还像以前似的呼噜了把小孩儿的脑袋。
“好,那姐姐可就靠你享福了,不过五年会不会不太够?姐姐等你十年二十年也不是不可以。”
许久未曾同姐姐这样亲昵,福成还微微红了耳朵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小声儿嘟囔了一句:“姐姐就这样不信我吗?说五年便是五年,五年总能做出些样子来了。”
姐弟俩好说了一会子话,知福成值守辛苦,玉琭也帮不到人什么,见这会子还有些时辰,便留了福成用了一顿简单的饭食,做姐姐的断不叫人空着肚子回去。
末了还是魏启代玉琭送的福成,字条亦是托魏启递到乾清宫去。
康熙爷正忙着同几位大人商议政事,也没工夫见了福成,只是叫人在殿外谢了恩便罢。
没一会儿的工夫,梁九功借着添茶的借口进来,悄悄将字条塞给了康熙爷,康熙爷还当是朝廷里眼线传来的信儿呢,打开了随意一瞧,险些没绷住神色。
只见那字条上只熟悉的一行字:“日日思君不见君,共吃萨其马。”
这都什么跟什么,小丫头也太促狭了些,明明是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且换成了萨其马,怎么瞧怎么叫人想笑。
康熙爷强压着想要上翘的嘴角,虽心里想着这都什么跟什么,可身体却是坦诚得多,细细的把纸条折好收到桌案上的匣子里,待跟前儿的诸位大人走了,这才又捏着字条细细的看了片刻。
虽上头只这么一行字,但仍能看出几分笔力来。
康熙爷比照着玉琭先前的字儿,便窥得人几分身子状况了,想来是见了弟弟,心中安稳了,写字也带了气力,然比之从前还是有些力不从心之态,且不知几日才能恢复了从前。
康熙爷叫来梁九功,又嘱咐人往太医院递个信儿去,这几日叫太医勤去着些永和宫,虽是上火,也不能大意了。
如此嘱咐罢,康熙爷这才安心,且仗着今儿事儿稠,又拖了一日清闲未往僖妃那儿去,不过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一直这样晾着人也不是个法子,康熙爷只得硬着头皮过去。
幸而这回僖妃自备了酒菜,不消得他再另叫了酒,免得叫人误会他没了酒身子就不成了似的。
康熙爷应付罢差事,僖妃显而易见的气势软下来了许多,想来是心中没什么怨了。
然见僖妃还想拉着他温存些,抬着玉臂想勾了他的脖颈儿,虽未叫人碰着了,可康熙爷后颈儿还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紧忙起身躲了过去,真真再勉强不来了,只管起身沐浴去,也叫人伺候僖妃。
待康熙爷收拾利索再回来已然是晚得不能再晚了,僖妃早已靠着里侧躺好,康熙爷便只管挨着外沿儿躺下,中间同僖妃隔了一二尺远。
见康熙爷这样就准备歇了,僖妃微微侧着头去看身侧的康熙爷,心中无不失望,只觉得他同康熙爷将将亲近罢,关系不该是这样冷着的,便不说如胶似漆,那好歹也应再温存温存。
可康熙爷除了那事儿,不曾拉她的手,不曾对她说过一句软和话,不曾亲昵地抱着她,更别提什么温柔体贴了,也不知她是不招人喜欢,还是康熙爷就这么冷心冷情的,对着谁都是这个样子。
僖妃兀自难过着,这会子却是想起来德贵人了,宫中都说德贵人最得圣眷,那康熙爷同德贵人相处时也是这般吗?
是不是除了去得勤了些,康熙爷便没什么亲近给人了?
僖妃想不出康熙爷是如何给人盛宠的,然又琢磨着知秋的话,只觉得自己不该那样矜持,都说男子皆爱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