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鸦四起,远离扶风城外的郊区乱葬岗,溶洞里阴森刺骨,黑暗中一排乌泱泱的蝙蝠倒挂在洞顶,方圆百里只有他们俩人,夜色掩盖了所有的腌臜事。
“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一次次的替这疯女人干这折寿的事。”
俩人把背上的小丫鬟扔进溶洞里,高个子男人无奈开口道。
“你我既然进了万俟府,进了大小姐院里,自然得按她的规矩办事,说白了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真有什么冤魂野鬼也找不到咱们头上,要折也是折她的寿。”
稍矮个子的男人宽慰道,主子是主子,奴才是奴才,依附在他人之下只不过为了混口饭吃。
“刚才探了探鼻息还有气,不过这洞口这么深,她们身上还有伤,洞里的毒蛇猛兽都够她们吃一壶,更别提这些年攒下的白骨,吓都够把她们吓死。”
“就不劳我们再下次死手,瞧着和我小妹一样大的年纪,希望下辈子投个好人家,别在做那命如草芥的奴。”
唏嘘完,俩人拍拍屁股踏着轻功离开这里。
见俩人离开了,松萝和万俟穗岁从侧边的树林里出来,本不想管这些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只是这鲜血滴落在了自己院前的石台之上,万俟穗岁起疑才让松萝去查,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松萝抱着万俟穗岁轻轻一跃,平稳的落在洞口之中,空荡荡的洞里尽是森森白骨,有些连肢体都已经风干化,地上的血已经凝结,也不知道这些尸体在这里躺了多长时间,地面已经形成了漆黑一片的血痂,此场面像是地狱屠宰场。
“主子,我一直以为只有我们妖魔最为残忍,如今一看,这人啊,比我们还要残忍百倍。”
松萝看到这场景,若有所思的感叹道。
“万丈深渊终有底,三寸人心不可量。”
万俟穗岁冷漠的吐出几个字,走近那对小姐妹旁蹲下身,伸出手用指尖在她们的鼻底试探。
松萝跟了过去,看着这两个被打的血肉模糊的小人,惋惜道:“这万俟大小姐看着像是个有涵养的,都还是孩子,怎么下手如此重,掌掌要人性命。”
“死了一个,旁边这个还有救,救她。”
松萝闻言,扶着小姐妹中的妹妹坐起为她渡气,直到浑浊的污血从她嘴角涌出,松萝才停止运气。
“主子,我不懂,区区凡人值得咱们为她付出那么多吗?虽说主子现在也是一介凡人,可咱们只是来这里渡劫的,总有一天要回到冥界。”
松萝轻轻摇头,目光中满是不解。
“过完一世是一世,我既承了万俟穗岁的恩,就得还她的人情,这辈子自然得替她报仇雪恨权倾朝野。”
“现在的我毕竟只是凡人,得培养些自己的亲信,更何况炎昼莲华下落不明,我又岂能坐以待毙。”
提起这个万俟穗岁自己都觉得头痛,打了一架,把魔物弄丢了,魔物认主,除了她,没人能与炎昼莲华共生,更别说利用它的力量。
顷刻,小丫鬟缓缓睁开眼睛,待看清自己周围的场景,吓坏了,看到亲姐姐冷冰冰的躺在自己身侧,抑制不住内心的痛苦放声大哭起来。
“想报仇吗?”
万俟穗岁摸了摸她的脸颊,那是一张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脸。
“想,可我该怎么做?二小姐,我究竟该怎么做才能为我姐姐讨回公道。”
小丫鬟眼前发黑,双腿一软,听到万俟穗岁的话,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你要学会的第一件事情,忘掉过去,给你两天时间,厚葬你姐姐之后,到这里来找我。”
说完万俟穗岁从衣袖里扔了一小袋金子给她还有一张写有地名的字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