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欢院。
噼里啪啦一顿打砸后,玉器茶水锦缎被褥碎了一地,一片狼藉。
万俟欢颜觉得还不够解气,让听荷把门口站着的两个小丫鬟叫进来,跪在地下,左右开弓,开始扇巴掌。
“小贱蹄子,不过是从个贱人肚子里爬出来的,真以为自己是只凤凰不成。”
说完“啪”的又是一巴掌扇在小丫鬟的脸上,她的力道极大想必是气极了,把面前的小丫鬟当作了万俟穗岁。
小丫鬟耳边一阵轰鸣,小脸顿时肿起五个手指印,火辣辣的疼。
“目无长辈目无尊卑,你该死!”
又一巴掌抽了上来,脆响声连连不断,打的两个小丫鬟唇角边泛起点点鲜红。
想起了万俟穗岁说的话,万俟欢颜心里是压不住的火气,娇艳的脸上更是面目狰狞,瞳孔里的恨意滔天。
外人都以为整个万俟府只有她万俟欢颜一位大小姐,贤良淑德落落大方,大伯万俟御青扶风城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统军都督,权倾朝野。
可谁又能知道她心里的苦楚,嫡庶二字压了她一道又一道,爹是个不入流的庶子,连带着她也是个没名没分不上不下的庶女。
她比万俟穗岁年长三岁,今年已经十六,来府上为自己议亲说媒的婆子更是踩破门楣,那些世家子弟商户之子她根本看不上。
她倾慕的只有霖夜王陛下一人。
可自己这庶女的身份,如何能做得了他的正妃,连个参选的机会都没有。
为何她与万俟穗岁同为万俟府的小姐,命运为何如此不公。
越想越气,万俟欢颜对着两个小丫鬟又是几耳光,打累了,坐在木圆桌旁看了看听荷,听荷跟了万俟欢颜这么多年,知道她的习惯与气性,点了点头。
听荷走出门外招了招手,府里的侍卫心领神会,进来拖人。
“走后院小道,和以前一样,处理干净些。”
见侍卫将两个打的血迹斑斑不成人样的小丫鬟扛在肩上,听荷轻飘飘的嘱咐着,又随手招了两个小丫鬟进来收拾屋子。
万俟欢颜有时候也会让听荷觉得可怕,瞧着菩萨心肠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做起事情来则是蛇蝎手段,死在她手上的小丫鬟不计其数。
“颜儿,怎么气呼呼的?谁惹我的宝贝女儿生气了?”
穿着紫色衣裙的中年美妇人带着婆子和侍女踏门而入,见散开一地的衣物和女儿脸上的忧愁,就知道又有人惹她不高兴了。
莫婉清坐到万俟欢颜身侧,听荷从小厨房端来一壶清庭龙井,便带着人关上门退了出去。
屋内只留下母女二人。
“无事,是被小人给气到了,现在气已经出完了,娘亲突然来我这可是有什么事情?”
万俟欢颜立马恢复平常温润平和的状态回话。
“到底还是沉不住气。”
知女莫若母,她知道万俟欢颜定是为了万俟穗岁而发怒。
见女儿这般莽撞,莫婉清叹了口气,牵着她的手腕拉她到床上细说一番。
“那我且问你,这些年来,咱们万俟府的风头和名利是不是都在你一个人身上?”
“别人提起万俟府的小姐,第一个想起的便是我聪明伶俐才貌双全的颜儿,自然相对应的想到的就是那蠢货,有她给你当垫脚石,你还能收获一个关爱废物妹妹的善心美名……”
“可是我……就是忍不下这口气……”
听莫婉清与自己说完,道理其实她都明白,只是不甘心!不甘心与那废物相提并论。
“毕竟她还是这万俟府的嫡女,不过,以后是不是,可就不好说了……”
莫婉清当然知道女儿的心思,不过一个没用的嫡女罢了,慢慢磋磨就是了。
“娘亲今日来找女儿,不仅仅只是为了让女儿隐忍说教一番吧。”
“聪明。”
莫婉清拍了拍万俟欢颜的手背,慢声道:“还有三日,万俟御青会带着万俟今朝班师回朝。”
“那与咱们又有什么关系?”
万俟欢颜不解,自己这个大伯与堂哥常年驻守边疆,距离上次见到他们还是五年前。
“七日后,泰安妃会举办冬灯会,宴请各府嫡小姐来她府上,为国祈福。”
莫婉清从衣袖中掏出一封带有金色烫金字的帖子放到桌子上。
泰安妃是霖夜王祁澈的生母,听到与霖夜王有关的消息,万俟欢颜的火气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女儿家的娇羞怀春立马浮上心头。
“娘亲的意思是?”
万俟欢颜的眼神一下子被莫婉清的话给点亮。
“霖夜王殿下方年二十,身边连个侍妾通房都不曾有,比霖夜王殿下还小的宸景王都有两个儿子了,你说泰安妃能不急吗?”
“我派人打听过了,此次冬灯会只是个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