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像刀子一样落在柳燕的身上。
他咳了一声,想到从前付铃给常向岸的信都是原木色,今天变了个色。干脆道:
“今天的信竟然不是原木色,让我看看!”
说完,柳燕伸手就要去拿信封,常向岸侧了身子,神情微变。
啧,就知道他不会给。
“切,瞧你宝贵的。”
柳燕扑了个空,不满的撇嘴,语气活像个哀怨的小媳妇。
常向岸充耳未闻,只是将手上的信封又捏紧了些,柳燕又道“无趣”转身就走。
只剩常向岸一个人敛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着手中的信,脑海中空白处多了几分光彩。
许久,他面无表情的转身,向着林间深处走去,信封飘落在地上。
一袭白衣慢慢远离视线,小松鼠支支吾吾地叼走了信。
一阵熙风刮过,敛走了秋色。
——
屋内灯火暖黄,却只是几只飘摇不定的烛火带来的亮光。
衣袖拂过,蜡烛的烛火随风而逝,光线便暗了几度。
屋内渐渐陷入黑暗,唯有铜镜前的最后一片火焰还闪着光。
烛火歪了歪,一团人影走来,停在了铜镜前。
窗外树影婆娑,皎洁的月光层层洒落,少年的身影遮住了为数不多的光线。
暗夜沉沉,思绪绵绵。
借着微弱的光,一双狐狸眼映入常向岸的眸子,他看见那双眼睛里多了几分别样的情愫。
铜镜照出一半夜色,还有一半是身着单薄的少年。
“哈。”
他忽而喘息一声,眼神缱绻,缠绵。
回想起白天柳燕的话:我在想你给那群姑娘下了什么迷药。
“迷药嘛…”
低低笑声入耳,自娱自乐。
再望向镜子时,身后多了几条雪白的尾巴。
——
“真的要走了吗?”
镇长是一个年过四十的男人,面上却显着不合年龄的衰老。
这会儿,一大早,这里大多数人都来给常向岸送行,大家的脸上都有着恋恋不舍。
率先出声的是镇长的女儿,美其名曰,小镇长。
她略微悲伤的语气触动了大家的心,每个人都开始诉说着。
“要好好照顾自己。”
“近日天气渐冷,要多穿点衣服。”
“向岸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了…”
常向岸站在镇口,身前浩浩荡荡一群人。他朝小镇长颔首,然后一一回应大家的美好愿景。
在青古镇神像的庇佑下,祝福,承诺。
忽然,一个老妇女感到疑惑。
“对了,小铃儿怎么没来?她平日里不是最喜欢你了吗?”
另一个小女孩闻声捂着嘴巴偷笑,像个小大人般神神秘秘道:
“许是铃儿姐姐怕亲眼看见向岸哥哥离开舍不得吧?”
老妇女听力不太好,小女孩特意凑到她耳边再说一遍。
这回听清楚了,老妇女差点跳起来。
她抉在背上的手微微抬起落到女孩的头上, 自己心疼,就只是轻轻的敲了一下。
“你这孩子,人小鬼大。”
听到二人谈话的声音,又是一个小男孩摇着脑袋凑过来仰着头问道:
“为什么铃儿姐姐不和向岸哥哥一起走啊?”
老妇女愣了一下,好像在回忆很久远的事情。思考一番,声音的疲惫好似穿透了沧海桑田:
“你铃儿姐姐她离不…”
老妇女边说话边看向了远处的常向岸。从衣角看到双眸,与狐狸眼对视的那一刻,她神情一晃,转而拍拍自己的脑袋,道:
“唉?我要说什么来着?真是,年纪大了,记性都不好了。”
小女孩呆愣着望去,不甚理解。
身旁的小男孩闻言“咯咯”笑了起来,围着人群唠叨着:
“刘家奶奶又忘事啦。”